第 28 章 過了幾天,眾人向皇……(2 / 2)

5896880000 襪子鞋 3813 字 7個月前

此時,欣貴人對灼華小聲抱怨:“聽說淳貴人有孕,太醫忌用麝香等香料做成的脂粉,皇上日前便賞賜了一種新調的脂粉,叫‘媚花奴’,說是用茉莉和磨夷花汁調了白米英粉製成的,既不傷害胎兒又潤澤肌膚。誰沒懷過孩子,偏就她那般矜貴!”

灼華知道她就是嘴上的本事,嗔道:“如今人家正在風頭上,你可少說兩句。再說那淳貴人還是個孩子心性,難免愛嬌些。”

欣貴人仍舊嘟囔,“孩子!這宮裡能活下來的都不是孩子!”

此時皇後看見欣貴人嘟囔,問道:“欣貴人在說什麼呢?”

她忙道:“也沒什麼!隻是說貴妃娘娘果然是個愛花的,身邊的宮女起名都是按照花名來的。”

旁邊齊妃也忙岔開了道:“日頭好的很,不若請皇後娘娘把鬆子也抱出來曬曬太陽吧。”

皇後微笑道:“齊妃你倒是喜歡鬆子那隻貓,來了成日要抱著。莞貴人向來是不敢抱一抱的。”說著命宮女繪春去把鬆子抱了出來。

甄嬛微笑道:“嬪妾實在膽小,讓皇後娘娘見笑。不過鬆子在齊妃娘娘手裡的確溫馴呢。”

皇後也笑:“是呢。想這狸貓也是認人的。”

齊妃陪笑道:“娘娘說笑哪,是娘娘把貓□□的好才是,不怕人也不咬人。”

轉眼繪春抱了鬆子出來,陽光底下鬆子的毛如油水抹過一樣光滑,敬妃亦笑:“皇後娘娘的確妙手,一隻貓兒也被您調養的這樣好,那毛似緞子一樣。”

繪春把狸貓交到齊妃手中,敬妃道:“我記得齊妃姐姐早年也養過一隻貓的,養的可好了,隻是後來不知怎麼就沒了,姐姐很會待這些小東西。”說著奇道:“這貓兒怎麼今天不安分似的,似乎很毛躁呢。”

齊妃伸手撫摩著鬆子的扭動的背脊笑道:“難怪它不安分,春天麼。”說著也不好意思,忙道:“我原也是很喜歡的,後來有了三阿哥,太醫就叮囑不能老養著了,於是放走了。”齊妃說話時手指動作,指甲上鎦金的甲套鏤空勾曲,多嵌翡翠,在明晃晃的陽光下十分好看。

甄嬛微笑道:“彆人養貓兒狗兒的,敬妃姐姐卻愛養些與眾不同的呢,前次我去敬妃姐姐的鹹福宮,一進去嚇了一跳,敬妃姐姐的大水晶缸裡竟養了隻老大的烏龜呢。”

敬妃笑著道:“我不過是愛那玩意兒安靜,又好養,不拘給它吃些什麼罷了。我原也不能費心思養些什麼,手腳粗笨的也養不好。”

甄嬛又道:“敬妃姐姐若說自己手腳粗笨的,那妹妹我可不知道說自己什麼好了。敬妃姐姐把自己說的這樣不堪,我是比姐姐粗笨十倍的人,想來就隻有更不是了。”眾人說得熱鬨,聞言皆忍不住笑了起來。

灼華冷眼看著皇後一黨在這裡互相奉承,並不搭話。敬妃早在灼華封貴妃的當日便依附了過來,灼華也以一公主許之,兩人達成同盟,隻不過外人不知道罷了。灼華知道敬妃是不想壞了自己在宮中老好人的形象,不欲讓人知道,但她卻不在意,有敬妃暗中相幫,自己在這宮中更加如魚得水,也便不吝給她些體麵。

華妃本在看著那些芍藥正有趣,聽得這邊說話,朝甄嬛輕輕一哼道:“敬嬪還沒有正式封妃呢,莞貴人你便這樣敬妃敬妃地不住口的喚,未免也殷勤太早了。”她一笑,斜斜橫一眼敬妃道:“又不是以後沒日子叫了,急什麼?”說著掩口吃吃而笑。

庭院中隻聞得她爽利得意的笑聲落在花朵樹葉上颯颯地響,敬妃轉臉不言,其餘妃嬪也止了笑,訕訕地不好意思。

灼華見氣氛如此尷尬,不由笑著對華妃道:“華妃姐姐也太過較真兒了。有沒有正式封妃有什麼要緊——隻要皇上心裡頭認定她是敬妃就可以了。你說是不是?”

華妃臉色一硬,仰頭道:“是便是,不是便不是。有福氣的自然不怕等,隻怕有些沒福氣的,差上一時一刻終究也是不成。”

皇後折了一朵粉紅牡丹花笑吟吟對敬妃道:“今日已經二十三了,不過兩三日之間的事便要冊封,你自己也好準備著了。”又對華妃道:“敬妃哪裡是沒福的呢,她與華妃你同日進府,如今不僅封妃,而且不日就要協理六宮事宜。”

華妃也不接話,隻冷冷一笑,盯著皇後手中那朵粉紅牡丹道:“這牡丹花開得倒好,隻是粉紅一色終究是次色,登不得大雅之堂。還不若芍藥,雖非花王卻是嫣紅奪目,才是大方的正色呢。”華妃此語一出,眾人心裡都是“咯噔”一下,又不好說什麼。此時華妃手上正拿的是一朵開得正盛的嫣紅芍藥。

眾人皆知,粉紅為妾所用,正紅、嫣紅為正室所用,此刻華妃用紅花,皇後手中卻是粉色花朵,尊卑顛倒,一時間鴉雀無聲,沒有人再敢隨意說話。

灼華卻險些樂出聲來,她雖不與華妃交好,但這一年多來,每每對上卻也吵出了感情。且華妃又沒對她做過什麼,不似皇後幾乎要了她的命。而她進宮後素日裡表現的都是端恭守禮,溫柔多情,並不敢當麵對皇後做什麼,壞了在皇上心中的好印象,此時見華妃奚落皇後,做了自己想做而不能做的事情,隻覺得痛快。

皇後拿一朵花在手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大是為難,華妃卻甚是自得。甄嬛卻款款上前,淡淡道:“嬪妾幼時曾學過劉禹錫的一首詩,現在想念來正是合時,就在皇後和各位姐姐麵前獻醜了。”

皇後正尷尬,見甄嬛解圍,隨口道:“你念吧。”

隻聽甄嬛曼聲道:“庭前芍藥妖無格,池上芙蕖淨少情。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

詩未念完,皇後已經釋然微笑,信手把手中牡丹彆在衣襟上,“好個牡丹真國色!尊卑本在人心,芍藥花再紅終究妖豔無格,不及牡丹國色天香。”見華妃臉上隱有怒氣,遂笑道:“今日本是賞花,華妃妹妹怎麼好像不痛快似的。可彆因為多心壞了興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