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總是轉瞬即逝的。不知不覺中,已經過去了六年。在這六年中,有無數的青春少艾義無反顧的投身入這紫禁城,但卻都成了皇後和灼華相鬥的犧牲品。
這六年,一直是皇後和灼華在鬥,互有輸贏。倒不是灼華一定想要爭、想要鬥,而是如是不爭不鬥,她不知道在這紫禁城中還能做些什麼來打發荒蕪寂寥的日子。
這六年中,三阿哥被封為貝勒,娶了董鄂家的女兒,出宮建府去了。不知怎的,竟喜歡上了果郡王府的一個侍女,幾乎是椒房專寵,置滿府妻妾於不顧,皇後管不了,而胤禛更是大失所望,不肯管。
四阿哥因為甄嬛的緣故見棄於帝王,但仍舊憑著他的手段在朝堂上大放異彩,但依附於他的無非就是小吏,也仍舊被封為貝勒。年前也娶了皇後的表侄女烏拉那拉青櫻為福晉,可見皇後在三阿哥不中用了之後,又開始拉攏四阿哥了,但是四阿哥素來是個花心的,小烏拉那拉氏又是個驕傲強硬的性子,並不被四阿哥所喜。
而早些年進宮的瑞貴人劉氏,也因著年前生下七阿哥弘曕,被封為謙嬪。但是早已沒了寵愛,連帶著七阿哥也不得寵。
而太後,也在三年前去世了,在去世的時候,留了一道烏拉那拉氏不出廢後的遺旨給竹息。但是竹息是個很精明的奴才,雖然忠於太後,但還是很會審時度勢的,所以這道遺旨便送到了延禧宮。灼華看過之後,一笑燒過。從此皇後在這宮中失了最後一道屏障。
六年的時間,足夠六阿哥弘暄成長為一個博學多才、溫潤如玉的謙謙君子,即使他隻有十歲虛齡,但風姿氣度已然不凡。弘暄繼承其母一副好相貌,嘴角長掛著微笑,很有欺騙性,實則他的性子倒是有幾分像胤禛。這也是胤禛最喜歡他的地方,有子類父,這是全天下做父親的驕傲。
然而,隨著六阿哥越來越優秀,灼華反而卻越來越不得寵了。她也很是納悶,畢竟這些年,許是因為老了,她和皇後的鬥爭也漸漸沉寂下來,自己實在沒做什麼惹到胤禛的事兒。
不是灼華做了什麼錯事,而是今年是雍正十三年,胤禛覺得自己的大限到了,便有些煩躁罷了。雖是身體沒什麼不適,但總是覺得不舒服。更加之,自己看中的儲君六阿哥還不滿十歲,幼主登位,他也著實不放心。
這天晚上,秋高氣爽,灼華倚著窗子看這外麵的上玄月,幽幽歎道:“紅顏未老恩先斷,斜倚熏籠坐到明。本宮竟也有今天!”
灼華身邊的大宮女沒有願意出宮的,許是在宮裡看多了男兒薄幸,看多了女人的無奈,便都願意做一輩子的白頭宮女,將來由富察家安排著出宮養老倒也不錯。況且不出宮,跟著這樣一個出息的主子也著實很揚眉吐氣。
素月替她披了件衣裳:“秋天夜裡涼,娘娘小心身子。”
灼華笑道:“如今病了又有誰會過問一句。皇上已經三個月沒來了吧。”
素月輕聲安慰道:“皇上現在本就少進後宮,況且那些年輕的貴人常在,都是捏在娘娘手裡的,也不必擔心她們出什麼幺蛾子!”
灼華趴在窗邊:“本宮不擔心她們,隻是為了六阿哥,本宮這宮裡也不能如此情景才是。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素月也是一頭霧水:“娘娘不如想想皇上最後一次來,說了些什麼?”
灼華仔細回憶了一下:“並沒有什麼不同,隻是說了一些後宮的瑣事。皇上還誇讚本宮的娘家能乾,本宮四叔家裡的那幾個小子都頗有將才!其他的都是些閒話也沒什麼!”倏忽她又恍然想起了些什麼:“他還說了漢武帝!”
灼華睜大了眼睛看向素月,滿眼都是不可置信,也有著說不出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