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什麼？”黃老太太剛把灶膛的火滅掉，就見黃老爺子跟黃芪兩人說著話進來了。

黃老爺子看到黃老太太眉眼一鬆：“老婆子，當時報信的信差留下地址的那張紙你給放哪兒了？快找出來，我跟老黃我們兩個明後天就過去找一找人家，說一說買莊子的事情。”

“買莊子？什麼時候說的？”黃老太太震驚：“我怎麼不知道！”

同一時間，黃伯跟黃嬸以及剛走過來的柏哥兒還有耀哥也看向黃老爺子跟黃芪。

黃老爺子：“……之前沒說過嗎？”

黃芪：“……爺，不是咱們爺倆剛說的嗎？”

黃老爺子：“……”

“……”黃芪看著眼前的五雙眼睛，弱弱的說道：“咱們這不是剛得了一筆銀子嗎？我就想著銀子放在家裡不安全，放在錢莊裡太虧了，咱們不如在城外買個小莊子。”

看著依然直視著自己的五雙眼睛，黃芪咽了咽口水繼續說道：“有了莊子，咱們鋪子裡需要的食材也就可以自己種了，而且咱們就有地方養雞、鴨、鵝還有豬和羊。”

黃芪又把剛剛鋪子裡發生的事情又講了一遍：“你們覺得呐？”

“姑娘想得對，手裡有地心裡不慌。”黃嬸說完端著盛好粥的碗出去了。

黃老太太端著炒蘿卜絲跟蔥炒雞蛋出去之前對黃老爺子說：“我讚同芪娘跟翠姑的話。”

“我支持。”黃伯說完，把雞從鍋裡盛出來端出去：“我先把門板放上。”

柏哥兒跟耀哥對視一眼，沒有作聲，柏哥兒端著饅頭，耀哥端著粥碗，兩個人一起出去了。

灶間霎時隻剩下黃芪跟黃老爺子兩人。

黃芪：“爺，咱們也出去吧。”端上粥碗出去之前，黃芪又想起來：“爺，寫著地址的紙條真的是我奶收著了嗎？”

“那當然，咱家的私房還有所有重要的東西都是你奶放的，你奶會藏東西，她放的一般人找不到。”黃老爺子端起最後兩碗粥，跟在黃芪身後。

走到眾人吃飯的桌子前，黃芪放下粥碗，坐下等著吃飯的時候問黃老太太：“奶，那個寫著地址的紙條放哪裡了？”

“找那個紙條做什麼？去哪家走動？”黃老太太納悶道。

黃芪搖了搖頭，搖完又點了點頭：“算是吧。”

“他不是在衙門做事嗎？”黃老爺子接過話去：“我想著去找找他，讓他幫著尋摸尋摸。”

黃老太太聞言點了點頭：“也是，一個小莊子怎麼也要小一百畝，咱們沒有門路的話還真是不好買。”

黃芪跟黃老爺子同時點了點頭。

吃過晚飯，睡覺之前，黃老太太把地址找了出來，放到一邊，以備黃老爺子跟黃伯去找人家。

次日天色不好，鋪子裡晚高峰結束得較早，柏哥兒跟耀哥也從學堂回來了，黃老爺子跟黃伯兩人就帶著準備好的東西去王正家裡拜訪。

這事畢竟宜早不宜遲。

兩人走後沒有多久，鋪子裡的客人就都用完飯離開了。黃芪站在門口看了看天色，隻覺得此時的夜色比往日裡要黑上許多。

黃芪站了一會兒，準備轉身離開，突然覺得額頭一涼，就著門口掛著的燈籠抬頭一看，天空中開始飄起了雪花。

瑩白的雪花落在臉上，瞬間就融化成了雪水，陰濕了周圍的皮膚，微涼。

黃芪捂了捂臉，看了看黃老爺子跟黃伯離開的方向，不見人影。扭頭看了看鋪子裡依然在忙活的黃嬸跟黃老太太，以及空蕩蕩的大堂，黃芪決定關門上門板。

嘉靖三十六年冬的第一場雪已經開始，街上的行人必然驟減，鋪子裡今天應是不會再有人過來了。

“奶，黃嬸，外邊下雪了，我這就上門板？”黃芪搬著一塊門板去西邊上的時候，聽到了兩人的應聲。

黃伯跟黃老爺子還沒有回來，黃芪留了一塊門板沒有上。

關門的時候，黃芪發現外邊的雪花已經不再是晶瑩剔透的六瓣雪花，而是變成了絮狀的鵝毛大雪。

黃芪關上門吹著有些凍僵的手走到灶間，看著正在盛飯的黃嬸跟黃老太太：“咱們不等爺跟黃伯嗎？”

“咱們先吃，給他們把飯溫在鍋裡就行。”黃老太太搖了搖頭：“明天一早柏哥兒跟耀哥還要去學堂。”

黃芪詫異：“不是說下雪就不用去了嗎？”

“柏哥兒，耀哥，你們先生說讓你們休沐了嗎？”黃老太太也不確定。

柏哥兒搖了搖頭：“奶，先生並不知道今日會下雪，並沒有說明天不用去了。”

耀哥點頭附和：“先生之前說休沐會給我們布置功課，現在還沒有布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