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哥兒還小,在他的印象裡就是,黃伯突然就從某一天開始從他的世界中消失了,然後又在今天突然出現了。
以前他一直憋著不敢問,家裡最近一年的變故太大,他懵懂著長大了不少。他隱隱約約地心裡明白了不少,有些事情自己不要去尋根問底。
剛開始的時候,他還不懂事,經常哭鬨著找爹娘。
突然有一天,在他又哭鬨著要爹娘的時候,不僅是他姐哭得不能自已,就連他小叔還有他爺他奶,黃伯跟黃嬸以及耀哥都雙眼通紅,後來就是他們家從府城搬到了鎮上。
從此之後,柏哥兒就仿佛一夜之間長大了,他不再哭鬨著找爹娘,每天都是乖乖地跟著小叔或者姐姐或者耀哥玩耍學習。
這次眼見著黃伯回來了,柏哥兒覺得問一問黃伯去做什麼了應該沒事兒,於是就忍不住地開口問他奶。
聽到柏哥兒的話,黃老太太身子一頓,眼眶又紅了起來,她想到老黃出去的目的,又想到老黃回來的樣子,知道他應該是沒有什麼收獲。
稍微平複了一下心情,黃老太太聲音正常地回答道:“你爺讓他去出去要賬去了。”
柏哥兒聞言乖乖地點了點頭,想到他奶正在和麵,看不到,又出聲道:“柏哥兒知道了。”
看黃伯的樣子,柏哥兒也明白黃伯應是沒有要來賬,怕他奶還有他爺為難黃伯,想了想又說:“奶,黃嬸好,耀哥好,黃伯好。”
這話說得黃老太太撲哧一笑,什麼傷感的情緒都沒了。
“你啊,也不枉老黃一家對你的照顧了。放心吧,你爺奶心裡清楚著呢!”
“嗯。”柏哥兒聽到黃老太太的話,放下心事,嘴裡又開始嘟嘟囔囔地背起書來。
其實黃芪本來也想問黃老太太,黃伯一走這麼長時間是做什麼去了,沒想到柏哥兒先問了。
聽著黃老太太跟柏哥兒的對話,黃芪雖然覺得她不應該懷疑黃老太太忽悠柏哥兒,但不知為何她總覺著有哪裡不對勁兒。
黃芪把疑惑放進心裡,沒有言語,以後總有機會知道的。
水很快燒開,黃芪去堂屋把茶壺拿了過來,茶壺裡的水不熱了,她添些熱水,耀哥見狀拿著水盆跟了過來。
她估摸著黃伯應該是已經開始擦洗了,她們之前從鋪子裡帶回來了溫水,但就黃伯的樣子,那些水肯定不夠。
黃芪先給耀哥兒兌了一盆水,讓耀哥先端走了。
給茶壺裡添上水,又把剩下的水舀出來,留夠煮麵的水。
很快麵條添了幾片白菜葉,加了一點點鹽的清淡麵條就煮好了,這時黃嬸也過來了,把麵端到了堂屋去。
收拾好廚房,黃芪跟柏哥兒還有黃老太太也跟了過去。
黃伯已經煥然一新,但就像黃芪看到的那樣,黃伯的手、耳還有臉上都生了凍瘡。
黃伯接過麵條道謝了一番之後就開始埋頭吃了起來,這一路他確實是受了不少苦,風餐露宿,饑一頓飽一頓,都是家常便飯。
黃嬸:“慢點吃,彆噎著。”
黃伯含糊不清道:“沒事兒。”
黃老爺子擺手讓黃芪跟黃璉還有耀哥跟柏哥兒回房休息,讓柏哥兒今晚先跟著黃璉一起睡。
看著堂屋的動靜,四人乖乖地應了。
黃璉牽著柏哥兒身後跟著耀哥,三人去了東廂。冬天天冷,倒座陰冷,耀哥兒就搬到了東廂的軟榻上睡。
黃芪獨自回了西廂。
對於堂屋的動靜,黃芪不是不好奇,但黃老爺子夫婦明顯是不想讓她們知道,她多想也無益,加上今天一天也實在是太累了。
是以洗漱完不一會兒,黃芪就躺在床上睡著了。
一夜噩夢,醒來就忘記了,隻記得夢裡的自己很是傷心,很是疲憊。
黃芪起床的時候,院子裡已經有了動靜,聽聲音黃老爺子夫婦還有黃嬸跟黃伯幾人都醒了。
打開西廂的門,果然,他們都起了,就連東廂裡也有了動靜。
“芪娘,怎麼沒有多睡會兒,老黃回來了,鋪子裡你可以再晚去會兒。”黃老爺子道。
黃嬸跟黃老太太還有黃伯聞言連連點頭,黃嬸道:“姑娘,要不再休息會兒?”
“不了,多個人手多個幫手。”黃芪說完還開了個玩笑:“再說了,黃伯擀皮的速度能有我快?”
隨著黃芪話落,眾人都笑了起來,黃老爺子搖了搖頭,笑道:“芪娘,那可不一定呐!你可彆小瞧老黃,他當年也是——”
黃芪聽到黃老爺子的話也來了精神,難不成黃伯當年還是哪裡的名廚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