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老爺子掃完家裡的雪過來，把留給他的昨天剩的包子吃完的時候，黃璉跟耀哥也把鋪子前的雪掃完了。

黃芪四人更是把包子上了屜開始蒸了起來，餛飩也準備好用籠布蓋著放在一旁。

後邊沒有事情之後，黃芪就去前邊櫃台裡坐著。

除了黃老爺子在灶房裡坐著看火，黃伯在鋪子裡轉來轉去，黃嬸跟黃老太坐在隔斷裡做著針線活，黃璉跟耀哥還有柏哥兒則是坐在鋪子裡的長條桌上，或看著書或習字抄書。

鋪子裡的爐子裡一直沒斷柴火，暖和。

早晨就附近的街坊來買上幾個包子，打了一些骨頭湯回去，也沒有其他的客人。

生意相比往常極其慘淡。

好在半晌午的時候，有被暴雪天留在碼頭上的客商們過來吃飯了，賣了幾個包子並幾份餛飩。

餛飩賣完，再備上餛飩的時候，都沒有用黃嬸跟黃老太太動彈，黃伯一人去了倒座沒一會兒，就準備好了。

外邊昏昏沉沉的天空中，飄灑著少許雪花，沒有太陽，黃芪也不知道是什麼時間了，隻覺得日子過得極慢。

把幾乎跟擺設差不多的賬本，翻來覆去地翻了幾遍，家裡還有多少文錢算了不知道多少遍後，無意識間，黃芪就發起了呆。

看著黃璉跟耀哥兩人麵前，各攤著一本書再抄寫，黃芪心裡想著的則是，黃伯剛剛把那塊兒地方，用乾淨的抹布仔仔細細地擦了足足三遍。

柏哥兒拿著據說是小叔小的時候啟蒙的《三字經》在認真地讀著。

黃芪看著看著突然想起來，昨天黃璉給她的那本名字很奇怪的話本子，她早晨來的時候，好像順手就給揣懷裡帶過來了，放在了櫃台下邊。

正低頭準備彎下腰把話本子拿出來的時候，突然聽到了生意上門的天籟之音，就是這語氣有那麼一絲絲想不起來的熟悉感。

抬頭一看，是謝尚。

好家夥！

黃芪心中感歎了一聲好家夥！這人的臉皮是真厚，腦子也有問題。

他是金魚嗎？隻有七秒的記憶？昨天發生了什麼都忘記了？

黃芪攥了攥放在櫃台上的拳頭。

謝尚咽了咽口水：“……我……我來喝餛飩的，你……你做……做什麼？”

黃芪微笑：“謝少爺是要兩碗餛飩嗎？”

謝尚點了點頭，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了一步，“快……快點兒，本少……少爺餓了。”

黃芪嘴角微微上揚，笑不露齒：“好嘞，承惠二十文。”

謝尚向身後的進忠示意，進忠從荷包裡數了二十文遞給了黃芪。

黃芪接過錢，笑容增大：“少爺您請坐。”

見謝尚走到黃璉邊上，黃芪才咬著牙瞪著謝尚，心中暗想，等你吃完餛飩，哼！

黃伯看了一眼謝尚跟進忠，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了一遍才離開。

他家姑娘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對謝家少爺這麼在意了，好在現在二爺跟耀哥還有柏哥兒都在，他家那口子跟老太太也都在隔斷裡，他勉強放心。

謝尚頂著黃芪的眼神坐到了黃璉的對麵，看著黃璉謝尚才稍微放下心來，暫時不用怕了。

“大哥！”

黃璉早在謝尚主仆二人進來的時候就注意到了，他有些擔心芪娘問謝尚話本子的事情，好在芪娘沒有問。

結果，謝尚一過來就喊他大哥，黃璉：“……”謝尚是生怕芪娘忘記昨天他喊的那句大侄女是吧？

“彆亂叫，不是說好了我就幫你那一次嗎？你還是抓緊跟你爹寫認錯信吧。”他家芪娘不願意，那他肯定不能同意啊！

謝尚略帶委屈地看向黃璉：“大……黃兄，我昨天給你的那些話本子，你能再讓我看看嗎？”

他之所以這麼急著了來找黃璉，除了認大哥之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他話本子拿錯了一本！

有一本他還正在看著的，被進忠給誤拿過來了！

黃璉：“……”

小心地看了一眼黃芪那個方向，黃璉小聲道：“你——”

“那些？”黃璉還沒說完，櫃台裡一直留意著黃璉這裡的黃芪突然插話道：“謝尚，你給了我小叔幾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