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行駛得很快,幾乎不到兩秒,就從方知樂的身邊經過。
葉瑜下意識轉頭追尋方知樂的身影,在車子轉彎之前,看見她拐進一個更加偏僻狹窄的小路。
原來她住在這裡。
她和她就隔了一條街。
“到家了,”楊管家停下車,葉瑜不等他來開門,一停車就打開門跳了下去,衝楊管家招手,“再見!”
楊管家笑著看她走進彆墅,才重新啟動車子離開。
一進入自己的家,就感到一陣完全不同於周家的清冷。
家裡暗著燈,葉父葉母還沒有回家。
他們有自己的事業,每天都很忙。
葉瑜不喜歡家裡有彆人,她在家的時候,葉父葉母會讓人做好了一日三餐送來,鐘點工隻有周末才過來打掃,除此之外家裡沒有半點人氣。
葉瑜麵無表情地打開燈,亮起的瞬間,刺目的光讓她的眼睛一陣酸疼。
“啪”一聲,葉瑜又關掉了所有的燈。
洗漱,整理,睡覺。
葉瑜毫無波瀾、毫無期待地做著以往十幾年做慣的事情。
躺在床上的時候,睡眠也沒有絲毫影響,按照嚴苛的生物鐘沉沉睡去。
但卻沒能按照早起的生物鐘醒來。
葉瑜是被一陣爭吵聲鬨醒的。
準確來說,也不算太鬨人。
爭吵的人說話很輕,像是刻意壓低了音量,隻是話語裡怎麼也掩飾不住的冷漠與刻薄,即便是透過薄薄的門板,也一字一句清晰無比。
“方家那個兒子是個蠢的,設個套讓他投資,等他手頭現金不足的時候……”
“……你不想動方家,你想動誰。”
“鄭家更難。”
“我不認為我們是在同樣冷靜的狀態下談論問題。”
“認真建議,你需要找一個精神醫生看看。”
“現在覺得我精神有問題,當初怎麼不離婚呢?”
“你說話的邏輯真的很混亂。”
又在吵。
葉瑜睜著眼睛躺在枕頭上,閉眼睜眼,都能幻想出父母麵無表情地坐在兩邊,心裡已經要氣死,恨不得一拳頭掄到對方頭上,麵子上還克製著那點體麵,用最絕情最傷人的話語互相攻訐,親手撕開對方一層又一層的傷疤。
他們用自己的身體力行,教導葉瑜怎樣用言語殺人。
葉瑜忽然感到好疲憊。
她起床收拾自己,努力了好幾次,都沒能從沉沉的疲憊中緩過勁來。
她推開門出去,路過客廳的時候,葉父葉母叫住了她。
“去哪裡?”葉父冷聲問。
“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懂事,父母在這裡呢,連聲招呼都不打。”葉母附和。
葉瑜感覺自己像是一個沒有靈魂的軀殼,轉過頭問候他們,意料之中收獲了更多刻薄的評價。
“讓你寫的《洛神賦》準備得怎樣了?”
“還在寫。”
“希望你花這麼長時間去寫的東西,能讓我們拿得出手。”
“我會儘力。”
“期末考試準備得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