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樂來不及旁敲側擊更不想和人逗嘴,當即嗤笑一聲,“我勸你麻利點,一來就磨嘰,已經過去五分鐘,連藥都拿不上,廢物。”
激將法對付自大的人向來管用。周美澤一聽就怒了,剛想說什麼,阿姨拍了拍窗口,不耐道:“這裡不能打架啊。”
“止痛藥我給你兩片,”阿姨把裁剪下來的藥片放在窗口,囑咐道,“就算是夏天也要注意保暖,要是實在疼得難受,就得去醫院,知道不?”
周美澤拿了藥片,一轉身,剛才還在身後的方知樂不知何時跑得沒影了。
周美澤拿著藥片回到教室,路過後門,孫央央正著她。
“美澤姐,我也來例假了。”孫央央的小臉挺白,神情可憐。
自從周六見麵葉瑜嗔怒地看了她一眼開始,周美澤這幾天總是有意無意想起葉瑜,連帶對孫央央這些人都愛答不理、辦冷不熱的。
“給老師請個假回宿舍休息吧,”周美澤溫和道,“注意保暖。”
孫央央拉著她的衣角,唯唯諾諾,“可是人家好難受。”
周美澤摸了一下她的頭,輕聲道:“難受就去醫院,聽話哈。”
孫央央看了一眼她手裡的藥片,“這是止痛藥嗎?”
周美澤點頭,然後嘴角一勾,“不過不是給你的。”
說完,周美澤目光落在第三排趴在桌子上的人,繞過她往裡走。
孫央央的掌心落空,望著周美澤的背影,心裡也變得空蕩蕩的。
美澤姐什麼時候變成這樣,親自去醫務室給人拿藥,為了葉瑜,甚至還冷落了她……
孫央央本就看葉瑜不順眼,此時,那種不滿幾乎要凝成實質,化為怨毒的目光,冷冷地望向那個人趴著的背影。
孫黎就在此時走過來,“呦,在門口晾什麼呢?”
孫央央站直問好,“姐。”
孫黎和孫央央有親戚關係,孫黎是本家,家裡有錢,孫家的支脈都依附於本家。
“你也真沒用,這幾天美澤姐出門都不帶你,”孫黎上下打量她,語氣挑剔,“你是不是惹她生氣了?”
“我怎麼敢惹她生氣,”孫央央憤憤道,“還不都是葉瑜那個小賤人,把美澤姐的魂兒都勾走了。”
孫黎笑了笑,“原來是她,也不是什麼大事。”
聽出孫黎話裡的含義,孫央央試探道:“姐,你有什麼方法?”
孫黎給她使了個眼色,兩人挑了個偏僻無人的地方,說了半天的悄悄話。
等孫央央從孫黎那裡回來,眼裡閃著誌得意滿的光。
教室裡,周美澤把止痛片放在葉瑜桌上。
“從醫務室拿了點藥,你吃一片吧,多少能好受點。”周美澤擔憂道。
葉瑜側頭趴著,額角的汗水打濕試卷,臉白如紙。
“你,能幫我回宿舍,嗎?”葉瑜看了眼藥片,把目光移開,氣若遊絲道,“我坐不住了。”
周美澤點頭,“好,你彆動,我扶你起來。”
孫央央坐在最後一排,視線裡,周美澤攙著葉瑜起身,胳膊環著她的肩膀、摟著她的腰,甚至還想把人背在背上。
兩人親密無間地離開教室,孫央央聽見耳邊有人對她發出細細碎碎的嘲笑。
“你的美澤姐送人回宿舍了誒。”
“不是說美澤姐最喜歡你嗎,剛在後門沒把人拉住?哈哈哈”
孫央央怨毒一笑,低下頭翻開書本,借著書頁的遮擋,看向手裡的一個小圓片。
——一個微型的、隱蔽的、很難被發現的,針孔攝像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