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麵的青年正捋著耳發,聽他一喊,“嗯”了一聲,疑惑地抬頭。
“哢嚓——”
快門的清響突兀地傳進兩人的耳中。
明揚忘了關靜音。他彆開對方探究的凝視,有點尷尬地咳嗽了兩聲,然後又小心翼翼地去觀察對方的反應。
簡歲並沒有生氣。
他凝視了對麵略顯慌亂的青年好一會兒,而後靦腆道:
“可以喔。”
他的臉上綻出一個好看的笑來。
“沒關係。”
明揚盯著那張照片,看得出神。
“揚哥,”室友卻碰了碰他手肘,意味深長地遞了一句,“這怕是你池子裡最好看的魚了吧?”
明揚的思緒被這句話拉了回來。
他回了神,咳嗽兩聲,片刻後輕浮道:“目前肯定是啊!”
室友衝他拱手:“揚哥,你教教我唄,我最近才被甩,還得從你這取取經啊!”
明揚得意地笑了笑:“你多勾搭幾個漲漲經驗唄。”
室友賤兮兮地笑自己沒他那“時間管理”的本事。
明揚叫他放開點。
兩個人就著勾搭“池魚”的話題聊得火熱。聊著聊著,室友忽然驚呼了一聲,跟想起什麼似開口:
“我剛剛在宿舍樓門口碰到個學妹……好像是你上上周搭訕的那個。”
“她來找你約飯來著。”
“我說你不在寢室,她跟我加了個微信,托我問問你去不去。”
明揚問了問約飯的時間,發現跟後麵和簡歲約好去人民公園玩的時間撞了,而且餐廳和公園的位置離得還不遠。
他果斷讓室友幫忙拒絕學妹的邀請。
“也是啊揚哥,”室友很清醒地分析道,“對你而言,跟係草約會還是比跟學妹吃飯新鮮。”
明揚淡淡地哼了一聲。他沒有接話,表情卻變得有些古怪。
一股連他自己都察覺不到的慌亂從心底攀升起來。
「A輪1場對決進度回放完畢,敗值統計——」
「明揚:49%,簡歲:33%」
***
李鶴晚看完回放,陰沉地冷哼了一聲。
王照之愣了愣,小聲問:
“那個、李、李同學,我是不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東西……”
李鶴晚回過神來,臉變得翻書似的快。
“沒有,剛剛隻是突然胃痛了一下,”他重新掛起那副燦爛的笑來,“照之同學……你可以直接喊我‘鶴晚’。”
親和的嗓音暖風似的撫過耳朵。
王照之頭上“戀值”框條裡的粉紅色塊又微微往前漲了點。
李鶴晚注意到以後,心情略略舒暢些,但仍舊鄙夷對決的戰況。
處於上帝視角的他在看到敗值統計以後,對自己的牌深感厭惡。
明揚,你這個廢物。
他嘲諷於對方的無能,同時也羞憤於自己前世真心實意喜歡過對方的愚蠢。
「對決模式下,雙方卡牌的人設複刻於前世現實世界身份,其對決劇情走向也跟前世宿主與卡牌的感情經曆有一定關聯。」
這個規則李鶴晚當時聽A說起的時候並不太明白,現在看到了40%的劇情進度,他才恍然大悟。
校園的籃球場、越界撞上來的籃球、約好要去的人民公園……
這些都是自己上輩子和渣男親身經曆過的場景。
而圖書館的約會、偷拍的照片還有其他的場景恐怕也來源於“F”和卡牌的經曆。
或許不止這一場對決,往後的每一場對決,卡牌之間的相處場景都會多少帶著宿主雙方前世回憶的影子,這些劇情就像一枝被嫁接過的玫瑰,在原有的枯枝上開出頹敗的花來,悲哀又畸形。
李鶴晚看著卡牌49%的敗值,打開了係統的商城。
處於對決模式中的卡牌並不知情自己的卡牌身份,也不知道“宿主”和“對決”的存在,所以他們在相處過程中所呈現出來的是出於本性的,自然真實的反應和想法。
但卡牌的宿主可以用“慕值”購買道具運用到對決劇情裡,通過強行降低己方卡牌的敗值來影響卡牌的選擇和劇情的走向。
隻是道具不具備百分百生效的概率,因此購買前需要謹慎斟酌“慕值”的使用。
李鶴晚考慮再三,購買了一個能降低己方卡牌敗值的道具,給卡牌附加了一層名為“虛情”的效應。
在該效應的加持下,明揚的敗值降低到了36%,儘管仍然高於簡歲,但因為差距縮得較小,所以他的行為也有了相應的改變。
他背叛了和簡歲在公園見麵的約定,給學妹發送了答應吃飯的短信。
李鶴晚笑了。
他和王照之回了宿舍樓。在寢室走廊分彆以後,他拿出鑰匙打開了自己寢室的門。
開門的瞬間,一個意料之外的人出現在他的麵前——
伴隨著一抹耀眼的日輝金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