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時間過得很快,最後一節課上完之後,李鶴晚約王照之一起去食堂吃飯——
紀逢逍自然也要跟著。
三個人走到食堂,各自打完飯後,在一個正方的四人桌前找到了空位。
李鶴晚趁著紀逢逍沒注意,搶得先機,不動聲色地坐到了王照之身旁的位置上。
紀逢逍默默地瞥了一眼,然後坐到了王照之對麵。
這兩個人彆有用心地對視著,麵上笑得和善,眼底躥著火苗。
氣氛在表麵的融洽中湧動著微妙的暗流。
眼瞅著新一輪明爭暗鬥的夾菜戲碼就要開場,但處於焦點的小王同學卻突然接了個緊急來電,匆匆走了。
隻剩下揣著八百個心眼無處發揮的兩人愣在原位,好不尷尬。
眼見著獵物走了,李鶴晚也自知不必再裝友善,那張春風和煦的臉龐結了霜,冷得徹底。
他一言不發地低頭吃飯。
而斜對麵紀逢逍的神情也和翻書似的快,但他不守於安靜,而是輕慢地挑起唇角,率先打破沉默。
“想不到你為了追照之還真是煞費苦心啊,”他調侃道,“一大清早就提前出門,買光了小賣部裡所有的草莓牛奶,搞得我想喝也沒得喝。”
那聲音略帶幾分刻薄。
李鶴晚聽他這麼說,眼皮都不抬一下,一邊吃飯一邊回擊對方也不遑多讓。
“你包裡背那麼多巧克力麵包不嫌重嗎?”
紀逢逍乾笑了一聲,端著餐盤把自己的座位挪到李鶴晚對麵,身體前傾,饒有趣味地問了聲:
“怎麼,你想吃呀?”
他說完從一旁的雙肩包裡揪出一個麵包,擱到正在專心細嚼慢咽的青年眼皮底下。
“給你。”
他的臉上浮現起逗弄的表情。
李鶴晚慢條斯理地喝了口湯,手掌按住麵包把它推了回去。
“不用,我早上吃過了。”
那張冷淡的臉上泛起一絲嘲諷的笑來。
“這就是比你早到五分鐘的好處。”
他笑對方做什麼事都比他晚一步。
“不管是班會點名、和他聊天、今早出門,還是剛才的占座,你一直都在遲到。”
李鶴晚的表情雖然倦淡,但說話的口吻裡卻藏著一種領先者的自負。
“喔?”紀逢逍的臉上也沒有泛起太多波瀾,“這樣看來我確實懶惰了點。”
“但懶人或許也有懶福,”他反詰道,“萬一你這麼勤快但照之心裡還無動於衷的話,那豈不是很可憐?”
一直懷疑對方身份的李鶴晚在聽到這句話以後,心裡又油然生出些懷疑來。
他會這麼說,是不是代表他也看得見“獵物”頭上的戀值條?
還是說,這隻是一句單純的戲語?
該死……
如果直接問出口的話,真的就像A說的那樣會暴斃嗎?
就在李鶴晚胡思亂想的時候,對麵的人端著餐盤站起身來,看樣子也準備走了。
但臨走前又意味深長地吐出一句:
“而且如果我懶一點,不用像你這麼勤快就能打敗你的話,想起來不是更爽啊?”
他哂笑著睨他一眼,轉身離開了。
李鶴晚隻覺得一陣膈應。
他不想和對方一起回寢室,就坐在食堂發了會兒呆,期間又去窗口排隊買了碗醪糟湯圓。
他一邊舀著湯圓一邊打開了係統,查看遊戲對決的情況。
沒想到那一勺湯圓剛要入口便停住了。
點開卡牌敗值的那一刻,李鶴晚的瞳孔驟然驚縮過一下!
隻見係統中,明揚之前處於中間的敗值紅條在經過新一輪的劇情以後已經快到尾端,但簡歲的紅條依舊處在中間,和上次相比沒什麼變化。
李鶴晚知道對方卡牌這麼低的敗值或許是因為受到了“F”人為乾預的影響,但宿主購買道具的慕值是有限的,能造成這麼大的敗值差距,起決定性作用的還是卡牌本身對彼此心動程度的深淺累積。
這麼看來,簡歲是真的對明揚沒怎麼動心過。
但明揚敗值的漲幅實在讓人匪夷所思。
李鶴晚點開設定框,重新回顧了一遍遊戲規則。
「卡牌的敗值(紅條)是卡牌在對對手產生心動或其他羈絆情感時會增長的數值,分為0%~100%。」
「其初始敗值受到渣值(黑條)影響,對決的兩張牌若渣值相同則初始敗值都為0%,若不相同,則渣值低的一方會依照相差等級被附加最多50%的敗值。」
渣值明明都是D……敗值都應該是從0%開始起漲……
李鶴晚喃喃道:“所以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百思不得解地打開了「劇情回顧」——
***
“學長,你在看什麼呢?”
高檔的餐廳裡,明揚和學妹坐在靠窗的位置吃飯,期間看著窗外的風景愣神。
在經過學妹的提醒以後,他總算回了神,把注意力勉強放回到了和對麵那位嬌麗的小美女聊天的過程上。
“沒什麼。”他對著對方露出一個明朗的笑容,心裡卻煩憂著另一件事。
他之前忘記給簡歲發改約的信息了。
但是現在再發時間已經晚了不說,萬一對方打電話過來,自己還得抽身應付更是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