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棠不動作了,過了一會兒,離開了書房,回來的時候手裡麵拿著一瓶酒精和一盒創口貼。
他擰開酒精的蓋子,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把酒精伸出窗外頭,降雨似地從顏辭肩膀往下倒。
對方疼得趕忙躲開,讓那酒精雨澆了個空。
“你大爺的你想弄死我……”顏辭吃痛地衝頭頂上的青年罵了一聲。
“給你消個毒,免得感染。”對方淡定道,又把創口貼扔了出去。
顏辭一邊罵罵咧咧地貼著創口貼,一邊問對方幾點鐘了。
周棠看了看表,說:“七點五十八了。”
顏辭貼了一半的創口貼,忽然停了下來,抬起頭,全神貫注地望著黑漆的天幕。
“等會流星出來的時候,彆忘了許願。”他提醒坐在窗邊的人。
對方沒有說話,但看樣子是一種默認。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像未被關緊的水龍頭裡滲出的水一滴一滴漏在兩個人的心上。指針走向八點整的時候,他們都屏住了呼吸。
在緊張的期待和無法移轉的注視間,天邊終於劃過第一道流星。
短暫得像一抹煙花,卻又恰恰點燃了二人心間那份悶沉的悸動。
緊接著是第二道、第三道……星雨紛落,每一道都載著一份願望、一份念想去到遠方,美好得讓人心醉。
無言的靜默間,周棠看見自己的視線中出現一隻貼滿創口貼的細弱胳膊——顏辭抬手指著天幕中的流星,笑著說:
“快許願。”
“我喜歡你。”
周棠放低了聲音,又輕輕說:“你就是我心裡的那道流星。”
我將永遠期盼你,愛慕你,每時每刻。
「A輪3場對決回放結束,劇情進度標記:90%,最終敗值統計——」
「周棠100%,顏辭100%」
「本局勝負:平局;L-F當前勝負統計:1-1」
「卡牌良值統計——」
「周棠70%,顏辭70%,請問是否需要采取卡牌放生舉措?」
***
李鶴晚和紀逢逍見事已至此,互相歎了口氣,彼此都知道不能再讓劇情發展下去,一旦卡牌良值到了100%,就會對他們造成不小的麻煩。於是都各自按下了選擇放生的按鈕。
於是兩張卡牌退出了比賽,從係統裡消失了。
從此以後,現實世界裡多了一對戀人,而他們都沒有當過卡牌的記憶,也不會和宿主再次遇見。
他們會是眾人眼中的怪胎,卻也是彼此眼中最獨一無二的,恰恰合適的存在。
……
放生卡牌之後,李鶴晚和紀逢逍覺得都有些疲憊,便在大巴車上睡了一覺。
光陰把記憶都揉成碎片隱藏起來。
這一覺睡得很深沉,兩個人像是做了一場很漫長的夢,等醒來的時候,已經到了學校。
到了學校之後,兩個人一起去食堂吃飯,吃飯期間,同時吐槽王照之為他倆著想的熱心腸。
“照之感覺還是太敏感了,”李鶴晚說,“其實像我倆這種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室友關係,吵架是很正常的情況。”
他說對方為了做和事佬實在是太費苦心。
“可能這就是你喜歡他的一點吧。”紀逢逍想也沒想,默默地回了一句。
但李鶴晚的神色卻變得古怪起來。
“我喜歡他?”他疑惑道,“你怎麼會覺得我喜歡他?”
紀逢逍聽他這麼問,忽然間一愣,也覺得很奇怪。
“是啊,我為什麼會覺得你喜歡他呢?”他甩了甩頭,覺得自己的意識有些混亂,“那我們以前為什麼總是吵架?”
李鶴晚思索了一會兒,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對啊,我們是為什麼會吵架呢?”
兩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天想不明白,索性不想了——反正他們那個好友也快轉到外係去了,再去想和他有關的事也沒有意義。
“不過說真的,經過這次山村支教,我發現你這個人其實蠻有意思的。”
紀逢逍一邊吃飯一邊打量著對方,笑得彆有些意味。
李鶴晚警惕地看著他:“你想說什麼?”
他的語氣夾帶著一點防備的冷感。
紀逢逍輕浮地挑了挑眉毛,揚起嘴角,湊近對方。
那雙淩利的獅子眼閃爍出試探的眼神。
“我想說——”
“如果我追你,你會答應做我的情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