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十七,黛玉就著人給甄嬛送了生辰禮。
黛玉梳著架子頭,上麵簪一對鎏金穿花戲珠步搖,旁邊一些小珠花點綴,耳朵上綴著赤金纏珍珠墜子,腕上著一隻白玉雕絞絲紋手鐲,一身蒼色蘇緞團花雲紋吉服,一雙雲緞麵花盆底旗鞋。
牡丹亭上琴瑟清逸奏起,舞姬翩然起舞,眾人享受佳肴美酒。歌舞美姬,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笙歌燕舞間,白臂婀娜,身姿妖嬈。七彩絹衣在殿內四處飄動如嬌柔的波轂,繽紛蕩漾。
黛玉餘光掃見恒親王妃葳蕤一點淺紅,額間畫著“姣梨妝”,之後黛玉就繼續去瞧歌舞了。
眉莊病愈後第一次出席這樣盛大的宴會,她的身體恢複的甚好,隻是人略微消瘦了一些,容色也更沉靜,如波瀾不驚的一湖靜水,默默坐於席間獨自飲酒。
黛玉與她位分相同,席位離的也近,黛玉輕聲道“沈姐姐,空胃食酒對身子不好,這道鴛鴦五珍燴味道甚好,姐姐試試。”
眉莊看著黛玉溫柔的笑了笑,“我知道了,陵容你隻管吃自己的,不用管我。”
黛玉也就不在關注她,過了會兒,甄嬛便過來找眉莊了,與甄嬛對上目光,黛玉也是溫婉的笑了笑。
宮人來請:“果郡王已在太液池邊備下慶賀菀嬪娘娘芳誕的賀禮,請皇上與菀嬪娘娘一同觀賞。”
皇上牽著甄嬛走在前麵,其他人跟在後麵。眾人眾星拱月往太液吃池邊行走。遠遠見太液池邊圍了高高的錦繡帷幕,隨風輕舞,十分好看。隻是帷幕遮住了太液池的景觀,隻是華麗而已,實在也瞧不出什麼。
皇上笑:“老十七最心思百出,這次不知又打什麼主意。咱們就同去看看。”
苜蓿攙著黛玉,突然驚呼道“小主,您瞧,天上有好多風箏。”
黛玉抬眸望去,天空中多了成千上百隻風箏福字、壽字、鷂鷹、蝴蝶、蜻蜓、蜈蚣、大雁、燕子、燈籠、絹製的、紙質的、金箔銀箔的、單隻的、聯並的、連串的、發聲的、閃光的,漫天飛舞,琳琅滿目,令人眼花繚亂,周圍驚歎聲、嘖嘖讚歎之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
又有丫頭給甄嬛遞風箏,風箏遙遙飛上天去,竟是一個極大的色彩斑斕的翟鳳,文彩輝煌,錦繡耀目。
苜蓿眼尖,又輕聲道“小主,那太液池裡有很多荷花,真是稀奇的很。”
四月的時節,原本連蓮葉也是少見,往日的太液池不過是一潭空曠碧水而已。而此時此刻,碧水間已浮起了滿湖雪白皎潔的白蓮,如一盞盞羊脂白玉碗,輕浮其上。朝日輝輝,花上清露折射璀璨光芒,美如雲霞燦如錦繡。風荷曲卷,綠葉田田,波光碎影裡搖曳著的人與花影子,亦是窈窕而不可思議的。
黛玉柔聲回道“如今,菀嬪是皇上心尖尖上的人兒,更何況,她還懷有龍嗣。”
苜蓿輕聲道“小主,奴婢覺著,您過些時候也該有了。”
黛玉笑了笑,看著下麵的荷花,一陣悅耳的笛聲傳來,一曲《鳳凰於飛》。鳳凰於飛,和鳴鏗鏘,吹奏與曲調也是簡單清澈,仿佛上湖上徐徐而來的清風,在寂靜的驚歎裡一轉一轉扣入人心。
一池滿滿的蓮花,蓮葉接天無窮碧,芙蕖映日彆樣潔,水波輕軟蕩漾間,折出萬千靡麗光彩,映出流光千轉百回。
皇上還封了甄母為正三品平昌郡夫人,華妃的母親亦是正三品河內郡夫人。
這一日,甄嬛是風光與榮耀已經達到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