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之前問我那麼多,是因為你是聯航新飛?”突然顧問周看向她,語氣平靜開口。
溫枝一怔,但想了下,如實點頭:“畢竟要進公司,所以想多了解一些關於聯航的事情。”
她口吻很真誠,讓人挑不出錯。
反倒顧問周聽完這回答,莫名笑了下。
溫枝有些被他笑糊塗,眼神誠懇問道:“我說錯話了嗎?”
“沒有。”顧問周神色冷淡,隻是這次眼底帶著明顯自嘲。
不是她說錯話,是他會錯意。
還以為她之前問那麼多,是對開飛機的人感興趣,合著人家全都是為自己問的。
顧問周就這麼麵無表情地繃著,也沒什麼話要在問,他直接轉身,準備離開,可剛走出去一步,就停下轉頭看過來問道:“你知道餐廳在哪兒嗎?”
溫枝:“他們說在三樓。”
“我們順路,一起吧,”顧問周冷淡說道。
但在心底默默想著,他沒彆的想法,就是給新飛順便帶個路,畢竟她沒去過餐廳。
*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電梯,因為午餐高峰期,每層電梯都有停留,不斷有人進來。
而進電梯的人,一看見顧問周都會打聲招呼。
“顧機長。”
“顧機長,去吃午飯啊。”
當然大家也會順帶眼,掃向溫枝,在看見她身上的這一身飛行員製服時,也會露出明顯的驚訝。
聯航之前沒有女飛,大家都知道。
顧問周淡淡頷首,雖然不是多熱情,但也是一個個回應過去。
溫枝站在一旁,發現他在公司確實是個名人,這麼多人,居然能個個都認識他。
到了餐廳,一進門,顧問周掃了一圈,找到了那一群新飛坐的位置。
他抬了抬下巴:“你朋友坐在那邊。”
溫枝看了眼,果然是左雲齊他們,於是她說:“那我先過去了。”
“嗯。”
等溫枝離開之後,顧問周也走向夏亦行和賀璨坐的位置,一張小圓桌,他們兩人已經點好了菜,而且還挺豐盛的。
“你怎麼不把溫枝一起叫過來,”賀璨問道。
顧問周睨了他一眼:“你跟人家很熟嗎?”
賀璨愣住:“你們吵架了?”
夏亦行也是滿臉好奇,他是有點兒沒想到,自己才走一周多,顧問周就有情況了。
“彆胡說八道,我們不是那種關係,”顧問周態度冷淡。
夏亦行拍了下桌子,看著賀璨說道:“你看吧,你看吧,我就說他怎麼可能突然開竅,還鐵樹開花。”
“你怎麼回事,這麼漂亮的姑娘,你都不行?”賀璨恨鐵不成鋼。
顧問周也被說煩了,瞥了他一眼,冷笑一聲。
心想,這事兒是他媽他一個行就能成的嗎?
賀璨還想說,顧問周終於不耐煩的說:“你們就這一件事能說了?就不能聊點彆的。”
夏亦行趕緊說道:“彆聊工作,我最近看書,知識塞得腦子都快爆炸了,我就想聊些情情愛愛放鬆一下。”
“所以就拿我打趣?說這些有的沒的,”顧問周冷著臉說道。
賀璨和夏亦行這下,明顯看出他的不對勁,雖然顧問周平時也挺淡的,但他那是對什麼都情緒的淡,而此刻冷著一張臉,斷情絕愛四個字就差寫在臉上了。
賀璨故意說道:“你剛才說什麼來著,他跟你說要找開飛機比他厲害的?”
夏亦行點頭,順口問道:“他跟你是怎麼說的?要找看著有感覺的。”
——開飛機比他厲害的。
——看著有感覺的。
兩人對視一眼,夏亦行拖腔帶調地說道:“我本來也覺得符合這兩條件的挺難找的,但是現在這突然天上掉下來個溫妹妹,好像還真挺符合上了。”
賀璨拍腿:“誰說不是呢,這不是天賜的緣分。”
終於,顧問周放下筷子,冷眼看著他們兩個,問道:“要不明天給你們兩在這兒搭個戲台子,你們上去演一段。”
此時溫枝也在吃飯,左雲齊也在追問她跟顧問周怎麼認識的。
“之前回國的時候,他是那班航班的機長,不是後麵襟翼卡阻,出了點故障,”溫枝也沒什麼可隱瞞,輕描淡寫道。
左雲齊低聲說:“都說朝中有人好做事,我們雖然飛院畢業,但真的能開上飛機,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呢,特彆是改裝,說長不長,要是一直排不到我們,等個一兩年都沒完成改裝的,也大有人在。”
溫枝沉默。
她知道左雲齊說的都是事實,沒有人可以永遠的生活在象牙塔裡。
他們這些飛行員,哪怕過五關斬六將,辛苦從飛行學院畢業,可進了公司就得進行初始改裝,要是排不到就得一直等著。
“要是一直等改裝,每個月就拿四五千的保底收入,真的要人命,”左雲齊歎道,他也是好心,叮囑說:“顧機長可是聯航的名人,整個聯航就沒人不認識他。而且他也是機長教元,要是你能有辦法到他手下,改裝可就容易多了。”
溫枝淡然抬眼,不甚在意的一笑:“那看來是沒辦法了。”
左雲齊問道:“怎麼了?”
“不熟啊。”
顧問周此時正好吃完飯,端著餐盤起身,一抬眼就看見不遠處對麵坐著的男飛,不知跟她說了什麼,溫枝唇角微翹露出淺笑,看起來既溫柔又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