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順過來的一耳朵可真是讓她受教育啊,他倆竟然在認真討論佛理。
核心圍繞著空有,一個認為畢竟空,另一個認為勝義有,一個說“我與凡愚不開演,恐彼分彆執為我”,另一個講“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
這兩人就這麼一直你一言我一語的,說的都在理,十分有趣。
辛詳妍對佛理一向頭疼,但也不是完全不懂,她覺得就他倆各自說的內容而言,說是在辨彆畢竟有和勝義空其實也行的。
她這一時聽的出神,仙術自然不太穩,那白衣的魔族,稍一轉頭,眉頭微簇,神色間一看就是個久居上位的人,很是有威嚴。
她知道他看見了她,琢磨著自己還是彆輸陣比較好,就很自然地走過去了。
左右是出任務,就像剛剛計劃好的那樣,大大方方自報家門,說明來意。
而對麵兩人倒是也不意外,先開口的自然是她要找的正主:
“辛司命這邊請,您先坐,貧僧知您來意,隻是這樁事情有些麻煩,說來話長了。”
她一邊坐一邊轉頭問到:
“這位看上去是位魔族?”
“在下景西軒,辛司命叫我小景就好,我是西禾王族內庭首座,確實是過來辦事,確切說,和辛司命要辦的是同一樁事。”
這人待人接物倒真是特彆,比之魔族,反而更像是天宮的仙官,進退有據,彬彬有禮,還不讓人覺得虛偽。
不過的確如她之前所料,他在魔族的地位不低,西禾部洲的魔王內庭管的事情雖然雜,但都是涉及魔族位高權重之人的,他又是首座,就是內庭的頭兒,看來這個許家確實另有內情,魔族都得是這個級彆的人來出麵處理了。
辛詳妍這邊隻是略略想想,就趕緊進入正題,著手問眼前的事情了,二人就將個中細節娓娓道來了。
嚴格說這個事情裡,魔族也算是受害者,說到頭上是和一個在整個六界都算查無此地的名不見經傳的白沙觀有關。話說這許家可以說全家都不算是真正的人,他們從三百多年前開始就是白沙觀鼓搗出來,為躲開天地法則處理惡靈的一個方法,也不知道他們用了什麼方法,將惡靈轉換為許家人,讓這些魂靈放下執念又經過一世的淨化後,再入輪回的一種方法。
這辦法有違天道不說,還很容易被命簿察覺,能做成需要很複雜高深的術法是一定的,放眼六界,有這本屈指可數,但從這些人的身份看,又實在沒必要。
隻是,先不管這個事兒是誰乾的,總之現下它是乾成了的,至少這三百年,司命殿以及冥界陰陽使都是沒發現異樣的,隻能說他們的的確確是有獨到之處,是能一定程度瞞過現有的天地法則的。
而至於為什麼現在會突然被發覺,是因為白沙觀出了問題,十日前,白沙觀被燒毀了,觀中之人全部慘死,無一生還。
這便導致他們所維護的這一整套循環往複的術法鏈條斷了,一方麵命簿這邊有了反應,另一方麵還沒有處理乾淨的惡靈衝破了魔界的界網,進入了魔界。
惡靈非得去魔界,是因為執念在那裡,巧的是,這些惡靈和西禾部洲的一位王子是有些淵源的。
他在幼年時,在外貪玩,曾被魔界的不知名人士擄到了一個地方,被進行了各種連魔族都不太能接受的上不得台麵的實驗,這位王子有他的造化,不僅逃出了魔窟,還因此獲得了特殊的修煉方法,這些年也在西禾部有了舉足輕重的地位,但大多數和他一起的小夥伴都難逃慘死的命運。
魔族的形成特殊,除了四大王族之外,幾乎都沒有真正的魂體,死去的那一天就是魂飛魄散的那天,除此之外,還有一種形成方式,就是其他界的生靈受魔氣所染而魔化的,這種轉換魔族,死去後是有靈體的。
這些小夥伴中就有這一種,本來是凡人,後來被人用了什麼方法魔化,所以他們是有靈體的,形成了後來的這些惡靈,魔族沒有冥界的入口,這些衝破界網的惡靈自然無法被接引,於是在魔族邊境上遊蕩。
這個事情之所以能被這位西禾部的王子發現,是因為他和這些小夥伴小的時候是被做過特殊標記的,他自己雖然不再受標記影響,但依然能感應到,之前惡靈都被關在凡間的白沙觀,界網隔著,他自然無法察覺,但這些惡靈回到魔族後,第一時間他就感應到了,這才派小景出來調查,有了以上這些初步的了解。
但當時的這些小夥伴的靈體究竟是怎麼會變成惡靈的,又究竟是怎麼去的白沙觀,白沙觀又為什麼要做這些事情,目前還是不清楚的。
辛詳妍聽了個大概後,理了一下思路,低頭思考了一下,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