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院嶽甲節快結束時,大家都陸陸續續回了寢舍,辛詳妍和小景也又見麵了,畢竟還有妖王的事情在,辛詳妍還得回書院繼續查,魔君自然還在閉關中,小景還挺喜歡河穀書院的,尤其還有個近水樓台的戰夫子,他可算是逮著個行家了,可勁兒的請教不說,辛詳妍感覺他這熱情勁兒,估計是想把人家挖回魔界也說不定,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辛詳妍回來之後沒多久就跟小景說了柳判官的事情,小景也看出來她心緒不平,也像梁主簿一樣,說了好多開解的話,她確實都記下了,但有時候想明白是一回事,心境真正轉變又是另一回事,左右她不會真的讓心緒影響自己,就先放著吧,也許什麼時候就想開了呢。
這一天呢,排課是文夫子的課,他的這門課主要是講妖族經絡變遷,以及目前的各種血脈的特點的,而此刻,他講到的是化生。
化生是妖族一種特殊的降生方式,簡單來講,一般都是境界比較高的大妖在遇到特殊危險時,將妖丹分離出去用以保存力量的辦法,之後再在時機成熟的時候,重新降生與妖丹融合,屬於丹經分離的一種特殊狀態。
除了常規的一些情況外,文夫子還一一列舉了目前有記載有記錄的特例,每一種情況,他都講得十分仔細,這些內容其實都是公開的,但大概也隻有妖族的全科書院,才可能把這麼基礎的東西彙集得這麼全麵,這一天的課程下來,辛詳妍深受啟發。
晚上回到自己房間後,她就把自己關了起來,回司命殿將有關化生的書冊都翻出來研讀了一遍,終於還是讓她找到了一種可能性。
他們之所以一直都找不到妖王血脈,有一種很大的可能,就是妖王當下可能是通過化生實現的再生,百盞陣推演的降生是他最近的化生日期,但由於年紀尚淺,他很可能還沒有與自己的妖丹融合,因此血脈並不完整,百盞決是驗不出來的。
甫一推測出這種可能,她就趕緊和梁主簿聯係了一下,他也直接就回了司命殿,二人又重新把這方麵的記載都過了一遍,他也比較認同這種推測,雖然是非常低非常低的可能性,但以目前的情況看,這不失為一個能抓住的線索了。
驗化生要比用百盞決驗妖王血脈麻煩多了,需要排查往生、透解妖丹或紫府關竅,以及進行全經絡釋放推演,幾乎全都是司命殿從上古傳承下來的術法,每一個都很複雜,但他們並不需要剛開始,就這些術法全用的。
可以先作簡單的檢驗,就是查驗除了本體之外,是否還有其他能響應經絡的感應妖丹,如果有,那麼再進一步查驗就好了。
好在有嫌疑的對象依然是之前的那些人,不過就是重新開始,重來一遍而已,司命殿的任務向來都又細致又繁瑣,他們也習以為常了。
分工依然和之前一樣,辛詳妍管書院的人,而這次書院外的人,由於花前輩不在,自然是梁主簿去查驗,而且重點對象向書院外的人傾斜了,所以這一次梁主簿任務要重一些,不過有了方向之後,下一步再去行動就很快了,他們就離開了司命殿,各自去驗證了。
隻是他們還是過於樂觀了,哪怕是費了不少的勁兒,又折騰了一圈,把這些人都驗證了一遍,也依然還是沒有查出任何有問題的人,連可疑的點都沒有,倒是順道讓辛詳妍又看到了之前那兩個被楚蓬陰了的藤族,這二人這陣子都是在書院乖乖待著的,都不怎麼出門了,估計也是之前的事情弄得有些後怕了。
但是這個妖王的事情,確實是讓辛詳妍又是愁眉苦臉了半天的,最後還是梁主簿鼓勵她,左右他們都做了這麼多了,也不是全無意義的,至少能確定,到目前為止,這個妖王離他真正的覺醒還挺遙遠的,他們也不算是做了無用功。
哪怕知道梁主簿這些話可能安慰的意義更大一些,但打起精神來還是對的,於是辛詳妍還是離開了司命殿,回妖族繼續念書院了。
最近這陣子,藏皊河穀的冬天來了,雖然不至於一直鵝毛大雪的吧,但每天都挺冷的,書院裡不僅暖池的生意好得不行,連食肆都更紅火了,每天晚上回去後,無論辛詳妍忙得多沒食欲,小景都拽著她喝各種各樣的湯暖身。
這一日,又是一碗湯在眼前,可辛詳妍由於查妖王的事情屢屢不順,確實是沒什麼食欲的,便捏了下自己臉上的肉,說到:
“我最近都胖了,真的不能再喝了,仙族真的不用吃東西的,你看我那麼多年不吃,也沒被寒氣傷害到過的,真的。”
辛詳妍這半抱怨半祈求的語氣,確實讓小景挺沒轍的,但他能是容易退縮的人嗎,隻見他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準備的,竟然拿出了好多張暖池三樓飛星閣的券帖,然後說道:
“天氣漸寒,妖界不比仙界的,你還是禹山仙石本體,並不是純仙族,還是會受寒氣影響的,比如你最近這心緒總是煩躁苦悶,就是一種體現,還是得注意暖身子的。”
“不是的,其實我最近低落是因為任務完成的不順利。”辛詳妍一直沒跟小景說任務的具體情況,但是他一直都沒問,也是為了不為難他。
“你看,你還是會受影響的,司命殿的任務不是總是會有各種各樣的意外嗎,光我知道的以前司命殿處理的,種種稀奇古怪又麻煩的事情,就數不勝數了,你們司命每次都是你現在這個愁眉苦臉的樣子嗎?”小景這邊繼續說到。
“嗯,你說的倒也沒錯。”辛詳妍覺得他說得確實有道理。
“去吧,你要是一個人覺得孤單,就喊上芙翾和你一起,去暖暖身子,也許會對任務有新的思路呢。”小景把券帖往她眼前推了推,繼續說到。
辛詳妍覺得反正此刻煩心也沒用,還不如就聽小景的話呢,然後她突然壞心眼地想逗一逗小景,便說道:
“原來你是預備讓我找芙翾一起啊的啊,我還以為你要和我一起呢?”
這陣子他倆也不是沒有身體接觸的,不過很多時候拉拉手啊,擁抱一下啊,或者輕輕的吻啊,都是特彆自然而然發生的,似乎也不是需要緊張和臉紅心跳的情況,但辛詳妍這突兀的一問,小景還是有一點愣住了,可隨即他就調整好了,然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