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國也是暗中籌劃多年的,手段陰狠又殘忍,這年輕的帝王想要贏得戰爭並不容易,但好在他有包括她在內的幾個夥伴輔佐,終於還是迎來了最後的決戰。
仗打到這個時候,都是很辛苦的,而節節勝利的背後,卻是他一位又一位夥伴的為國捐軀,他心裡愈發覺得早晚自己也會有這一天,但她是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的,畢竟有兒時經曆和這些年相處的點滴,她早就明了自己對他的感情了。
最危險的那個時候,她刨出自己的妖丹救回了他,他那時早就已經把她放到心上了,可畢竟君臣,又值動蕩,他從不曾表露過心意,而她救他的時候,必然現出了本體,他才知道她究竟是誰,卻不想最終還是生離死彆。
她告訴他,不要傷心,二人並不是真正分開的,若他們能一直牽掛彼此,真心不變,歲時輾轉,也許換一個地方,換一個身份,將來還會以新的方式再見的,甚至不止是他們倆,還有其他夥伴也是,她囑咐他一定要好好完成他們這些人當年的約定,來世再見麵,大家可是會檢查他是否勤政愛民的,這之後,她就在他眼前漸漸消失了。
後來,他自然是勝利了。
對於一國之主而言,這場仗是應該打的,更是應該打贏的,因為贏了才能奠定後來幾百年的國泰民安、繁榮祥和。但對於帝王本人而言,這場仗,他卻失去了自己相伴多年的一班兄弟,他們都是國之棟梁,從此朝堂之上,看似百廢待興、看似人才濟濟、看似忙碌興盛,可留在他心底的是永遠的孤獨。
他一直兢兢業業,國家被他治理的很好,小時候不信鬼神的他,那些年總想著要實現年輕時,一班兄弟在一起高談闊論時的願望,故人若有歸來日,繁華似錦盛世安。
壽命終究是有限的,他一介凡人最終自是也重入輪回了。
那顆救了他命的妖丹,就這樣在他的後人血脈中傳承了下去,再後來就在子孫的身上顯化了,而這子孫不是彆人,正是這千年輪回輾轉之後的他,所以謝疏鐘的妖丹,是芙翾上一世留給他的。
芙翾畢竟是妖王血脈,她失去了妖丹,妖魂也還是挺強大的,但它沒有違背天地法則去找個其他的妖奪舍,她就是以本體妖魂的姿態在深山中沉睡多年,恰巧她母親逃到凡間後,一直在那座山中修煉,她才得了機緣,實現了化生。
再後來二人就這麼在河穀書院相遇了。
幾人看過這前塵往事之後,各自也都有思考,都感慨良多。
想來這妖王雖說對妖族而言是個大麻煩,可這事情還得一體兩麵的看,畢竟去承載這個命運的是一個具體的人,芙翾無論是前世今生,都是個有情有心之人,她和謝疏鐘這段再續前緣也實數難能可貴。
謝疏鐘這魂魄輾轉輪回這麼多世,依然沒忘記芙翾,所以終於等到了這一世的時機成熟,若他心中早就沒了這份情,這妖丹的力量他斷然是用不了的,如何都不可能顯化出妖族血脈的。
芙翾亦是如此,化生成功實現,需要湊齊的機緣實在太多,血脈、族群、親緣願力因果等,這些都缺一不可,她能等到她母親的到來,大概也是有天地之力照拂的吧。
“這妖王能活到今天,還真是跟力量強不強關係不大啊,全靠她心思至純至善啊,不然她自己分離妖丹和妖魂,就等同於將力量削弱,任憑這天地之力的磋磨了,她刨丹的時候,雖然是和他定了個再續前緣的約定,可那就是說給他聽的,怕他之後想不開而已。”
“她那時候,已經就是有自絕之意了,這凡間千年的業力輾轉,都沒能真的切斷他倆之間的聯係,都沒真揉散了這妖王的力量感應,還能讓她實現化生,真是令人佩服啊,這倆孩子可真不容易。”戰夫子這邊感歎。
“是啊,以前的妖王,無論男女,個個都自私凶殘,誰能想到,這新的妖王竟然能是這麼個舍己為人的脾氣呢,而且這環環相扣的確是巧。哎,說到巧,你倆能發現也是挺巧的,我之前察覺你們倆綁人,就去到你們寢舍看了一下情況,聽到你說你是今天才發現芙翾有異常的,但沒聽到更多的內容,後來他們就過來了,你這是怎麼突然就能發現這個情況的啊?”這個事情順下來,確實巧了一些,文夫子想到了這一點,便轉頭對辛詳妍問道。
不過她還沒有開始回答,梁主簿那邊就接過話頭去了,解釋了一下,並且也把之前安排她過來書院入學的事情,也順便都帶了一下,省得後麵再解釋了,估計之前梁主簿和班祭酒解釋時,大概也是這麼說的。
辛詳妍細心地發現,梁主簿沒有提到承義堂的事情,隻說是司命殿的感應問卜,便知道關於這一點自己也不能提。
“那還真是太巧了,就這冬月十五這一天,你就這麼巧約她去暖池了,咋想起來今天去的呢?”文夫子半問半感歎。
“不會是……今日是每月發餉的日子,書院這次發了不少暖池三樓的券帖,小景正好在我那兒,我就給了他不少,是你給的她嗎?”問這個的戰夫子。
小景自然點頭,這券帖原來是這麼轉了一圈,起到作用的啊,也是挺機緣巧合的啊。
“哎,大概還是先人保佑吧,在妖王血脈這個問題上,咱們河穀書院定然是不能負先人之托的啊。”班祭酒感歎道。
聽了這話,辛詳妍感覺到了不對,心中警醒了起來,趕緊對梁主簿問到:
“那個,班祭酒他們是知道妖王血脈與藏皊河穀有關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