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拾霧去地裡收成的時候還是被嚇了一跳,儘管她提前知道係統給的這些種子長得很快,但成品還是出乎她的意料。
不僅成熟期短得離譜,品相也是極好的。又大又白的蘿卜,沾滿新鮮露珠的白菜,火紅尖長的辣椒等等,雖然隻能收獲不到一半,但這些應該是已經足夠她換取去京城的路費了。
她和岫玉一起把需要的分門彆類地放好,裝成一個袋子。岫玉又幫她造了一個小推車,方便她攜帶東西。
去京城的路並不簡單,可岫玉作為山妖,隻能依山而生,她暫時還無法離開這裡,不能陪戚拾霧同去。而水妖現在的功力也沒辦法長時間離開水源,若是路上一直找不到他可以寄身的河流小溪,便會損耗他的心神。
至於那狼妖,戚拾霧暫時還不太敢信任他,更彆提拉上他一起走了。
這麼下來,隻有她一個人踏上去京城的路。
心裡雖有些犯難,但也無可奈何。司酒不願意同她一路,她也就不再勉強。總歸,她以前也自己一個人出去窮遊過。
吃過晚飯後,她再把列好的計劃給細化清楚,將行李都收拾妥當。
“你什麼時候啟……”司酒看她們收拾完東西,話還沒問出口,戚拾霧就從他眼前徑直走過,仿佛看不見他。
……
自從那天拒絕同行的請求之後,她已經很久沒怎麼搭理他了。
司酒訕訕地收回伸出的手。
“主人說明天早上就走,趁這兩天天氣好早些出發。”岫玉托著口袋從他麵前路過,回應了他的問題,“你真的不陪她去嗎?”
明天……這麼快。
他原以為等那些種子發芽成熟還得等上幾個月。
“多大的人了,還要人陪。”司酒看起來很是不在意一般,轉身進了自己的房間,點燃了油燈。
他望著桌子上擺著的幾張黃色符紙,靜靜地坐在床上。
寄風趁著夜色又一次潛入房間,他單膝跪地向司酒行禮後,將這幾日打探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地進行彙報:“人還在京城,現下在查什麼案子,一時半會兒應該是不會走了。”
室內靜默了一會兒,司酒緩緩開口:
“她也要去京城。”
“她?”
寄風反應過來這個“她”是指這裡住著的那個小姑娘。
“殿下不會是要跟著一起去吧……可是京城那丫頭還在,若是此行與她打個照麵怎麼辦?殿下身份暴露不說,她可是一心想要您……”
司酒自然知道他的意思,眼下去京城確實對他來說百害而無一利。他眉眼之間染上疲色,手指揮了揮,示意寄風先噤聲。他一手托著下巴,手肘靠在膝蓋上,似是在思考其中的利害關係。
“殿下,何必為了一個人類姑娘將自己陷於險境呢?況且……”寄風抬眼望了望窗外,臉色沉重,“還有七天,下個日子就又到了。屬下覺得殿下還是早些離開這裡最好。”
司酒同樣順著他剛才的目光看去,窗外月光皎潔,遙掛於山尖之上的月亮渾然天成,隻差最後一絲無法捕捉的缺口就要圓滿了。
“我自有打算。”
他熄滅了油燈,在一片黑暗之中閉上眼。
次日清晨,陽光剛剛露麵,司酒便起來了。許是煩心事纏身,他一晚都沒怎麼睡好。
岫玉和水妖已經在院子裡吃早飯,看到他起來便將他的那一份盛好。
“這是小姑娘囑咐我們給你留的白粥。”水妖幸災樂禍地推了推那碗看起來清湯寡水的白粥,又衝他拋了個挑釁的眼神,示意他看自己碗裡散發著香味的皮蛋瘦肉粥。
司酒扯了下嘴角。
這家夥記仇可夠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