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胳膊一動，把袖子從戚拾霧手裡扯出來，冷聲道：“隨你便。”

戚拾霧沒注意到他情緒的莫名變化，隻聽到他這是答應的意思，便笑著說了幾句好聽的話來，然後和司酒商量起大概的計劃。

“你就躲好，反正不讓人發現就是，不然沒法解釋。然後呢，我繼續若無其事地給他們做甜點，一會兒看能不能從誰的嘴裡套點話出來，最後收拾東西回家，再好好商量對策。”

“……”

司酒一句話不說，戚拾霧便全當他是默認了自己的方案。

她理了理衣裳，準備掛上尋常的笑容去到前廳，但臨走前，她還是不放心地又提醒了一句：“天師，你藏好歸藏好，但是一定不能走遠了啊，不可以丟下我！”

“你在這，我才安心。”

實在是司酒的性情難以琢磨，她也不知道他會不會直接不管自己，一個人走了。畢竟她的生死好像對他來說無足輕重。

但若是沒有他在，她確實沒有什麼底氣去坦然麵對妖怪。

司酒眸色一深，喉結上下滾動，默默在心裡咀嚼回味她這句話，心口像是被東西卡住，某些情緒不上不下地折磨著他，半晌才對她點頭：

“嗯，我一定在。”

得到肯定回答後，戚拾霧深呼吸一口走進廚房。

桌子上做好的烤牛奶已經被霜兒端走了，她拿了些水果，做了個沙拉拚盤，端去前廳，剛好在路上撞見神色焦急的霜兒。

“小師傅，你去哪了？我找你半天。”

“我肚子疼去方便了一下，剛做了點水果，耽誤了時間。”

看到她手裡的盤子後，霜兒放鬆下來，收起了慌亂的神情，“小姐還在房裡梳妝，小師傅先去前廳等候片刻。”

“好，我這就去。”

戚拾霧低下頭與她擦身而過，感受到她走遠前背後那道打量的目光。

她不敢回頭，生怕自己哪一步走錯後引起懷疑。

前廳的桌子上已經收拾妥當，一位鵝黃色裙衫的丫環正在邊上候著，見到戚拾霧便上前接過她手裡的盤子，聲音帶著恭敬：“小師傅，我來吧。”

“麻煩你了。”戚拾霧就座後，胡亂打量了下周圍，問道，“小姐這個時候為何還要去梳妝打扮呢？”

明明天都要黑了。

“這是我們小姐的習慣，這個點午睡起來之後要重新梳妝一次，想讓姑爺高興些。”丫環笑道。

“姑爺？為什麼不打扮他會不高興呢？”戚拾霧不解，這人是有什麼怪癖，非要自己的妻子大晚上再打扮一次。

小丫環看著年紀輕，一臉稚氣，說起八卦來興致盎然，十分樂意地同戚拾霧分享：“小師傅有所不知，這姑爺其實……不大喜歡我們小姐，所以小姐總想著討他歡心。做甜點和打扮都是為了讓姑爺高興。”

她撇撇嘴，似乎是對此不滿，壓低聲音道：“要我說，我們家小姐貌美如仙，他一個村子裡來的窮酸小子，怎地比得上我們小姐。實在是攀高枝還不知道好……”

“渠兒！”

曲小姐適時走到前廳，厲聲打斷丫環的話：“胡亂說些什麼！掌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