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劉順利地解出了下一道謎題,而攤主的下一手棋也並無懸念。
而和圍觀群眾不同的是,攤主的表情卻始終呈現一種緊張狀態,他此前的自信態度不複存在,即使用炮隔著帥將林息曉的車打掉之後,竟沒有透露出喜色。
又輪到路濃和林息曉這一方的回合,那抽取花燈的大爺此時也不敢整什麼幺蛾子,故意抽取難題這樣的陰招要是連續使用,那兩位擔保人怕是也不會袖手旁觀。
這一次的燈謎倒是簡單,和小劉此前的幾道題難度差不多,路濃沒費多大勁就猜出了答案。
而接下來的局麵走勢卻出乎意料,攤主和林息曉不斷互相將軍,幾乎每回合都能將對方逼入死地,而每回合卻又能絕處逢生,而棋盤上的花燈棋子也在互相的攻防中越來越少,整個棋盤顯得非常空曠。
最後的局麵變成了林息曉手上除了主帥,隻剩下了三個兵,而攤主的手上則除了主將之外隻剩下了一個炮。無論是三個兵還是單個炮,都無法將對方逼入死地,隻能在無儘的周旋之中消耗時間。
這是一局和棋。
人群中發出惋惜的絮語。
“可惜了。”
“後半程下得那麼好,我還以為能贏呢……”
這個結果出乎現場所有人的意料,一方麵攤主這一晚上叱吒風雲,竟然真的在臨收攤前吃了癟,一方麵為林息曉感到惋惜,這麼大好的局勢怎麼就沒有贏下來,給那個騙子一點顏色看看。
攤主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雖然沒贏,但好歹保住了那些錢,他拿手拍了拍衣擺,“沒想到真遇到一個懂棋的,你既然能下到這種程度,就該知道這就是最好的結果了。我們各自把錢拿回去,誰也不吃虧,怎麼樣?”
林息曉果斷回絕:“不好。”
攤主急眼了,“你怎麼耍無賴?你既然懂棋,就知道不可能贏我!”
“嗯,是不大可能贏你。”林息曉不緊不慢地說道,像是在給現場的人解釋,“這個殘局,叫做‘丹鳳朝陽’,我一會兒把殘局複位,各位上網搜一搜這個名字,就能找到解答。”
“在紅方解法正確,不盲目將軍進攻,守防守得當的情況下,最好的結果也不過是和棋,除非黑棋失誤。但是對於他這樣下了千百次的人來說,幾乎不存在失誤的可能性。”
現場很多人聞言便掏出手機開始搜索,果然得到了林息曉所說的答案。
“好家夥,原來全下對了也贏不了啊!”
“這騙子真的精得很!”
這攤主心裡一涼,這兩個看起來挺斯文的年輕人,今天就是來給自己砸場子的,他這麼一說,等同於證明了這是一個沒有贏麵的明晃晃的騙局,今天這麼多人都在看著,小小的運河社區,一傳十,十傳百,他以後在要想在路邊擺攤牟利,算是再無可能。
“什麼新玩法,什麼大賭注,你們就是來砸我生意的!”
“那個擔保人是不是你們的人?你是不是想吞了我的錢?”攤主此時也不顧麵子,對著林息曉和路濃吼道。
“那倒真不是,我們不認識他。”路濃誠懇地說,“倒是那個出題的大爺,看著像是你的人。”
“你們來砸我場子,不為錢,就為了玩我?你覺得我信嗎?”
“也不是,不過……”路濃頓了頓,“不過,特地加上了解密的玩法,也不是為了贏棋,主要是為了拖時間,現在看來,這個方法還算有效。”
拖時間?什麼意思,他在說什麼?
攤主一時呆住。
運河街地入口,一隊穿著製服,拿著警棍的人浩浩蕩蕩地從花街的入口走來。
為首的片警四下巡視,“是誰報的警?哪裡有非法賭博?”
“這裡。”路濃抬手示意。
“你們還叫了警察?”攤主的表情扭曲,聲音幾乎變調,而此時,他身邊原來幾個起哄的人,小劉,掃地的大爺見事不妙,都立刻往外跑,卻被圍觀的群眾們層層圍住,堅實的人牆把他們牢牢地擋在了裡麵,而攤主也發了瘋的用兩隻手亂抓,成功扯住了大爺和小劉的衣服,“想走!你們還想走?錢也沒少拿,犯了事兒就想讓我一個人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