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解 林息曉居然用個人博來澄清這件事……(2 / 2)

路濃聞言,一看Tower,果然一堆運營發來的消息。

心好累。

但是,事情鬨到這個地步,就算六月雨真的曾經喜歡過自己的作品,現在真的能心平氣和地坐下來談嗎?

但如果不嘗試,就不會知道結果如何。

路濃打開了微博,開始進行繁瑣的認證操作。六月雨已經從巴彆塔離職,因此從Tower上已經無從聯係,路濃隻能從微博上給她發了條私信。

就在路濃覺得六月雨不會回複時,提示音響起。

“如果不介意的話,出來見個麵吧。”

路濃鬆了口氣的同時,也有些緊張,但是他深知文字是沒有語氣的,有些話還是當麵說比較好。

他和六月雨約定好地點後,猶豫了一下,還是把這件事告訴了林息曉。

林息曉表現得並不驚訝,“她既然同意了,就說明有個好的開端,你們約了什麼時候?那天我和你一起過去。”

誒?

“您也要去?”

“我會在旁邊等你,具體的事情你們兩個聊,如果有什麼事,你就叫我吧。”

見麵的地點在S市一家頗為安靜的咖啡廳,這個時間段客人不多,路濃一眼就看到坐在窗邊的六月雨。

其實對於這名同事,路濃並不算特彆熟悉,也就是還在《天堂2》項目組辦公的時候,曾在文案組和美術組的周會中見過幾次,至於之後那些不太愉快的溝通,都是在Tower上進行的,倒是有幾分現代人際關係特有的滑稽感。

六月雨的臉色看起來有一種病態的白,看起來狀態並不算特彆好。

看到路濃落座,六月雨略微抬頭,“來了?”

路濃點點頭,“這好像還是我們第一次單獨對話。”

“其實前些天,巴彆塔的運營找過我,想讓我撤回之前的言論,按照他們擬好的文字來發,作為交換條件,公司不會追究我泄露昏星的事。”

六月雨用手中的長柄湯匙一圈一圈緩慢攪動著咖啡,語氣慢而冷。

“但是我拒絕了,因為這幾年我不欠巴彆塔什麼,隻有這麼做,我才覺得是兩清的。”

路濃抓住了六月雨話中的重點,這似乎能成為一個突破口,“這幾年?我想知道,你這麼做,並不完全是因為我嗎?”

六月雨低下頭,黑色的劉海蓋住了她的表情,沉默了一會兒,“是的,我不是特彆針對你的,你隻是運氣不好,撞在了這個當口上。”

“風染。”

六月雨突然說出了似乎和這次事件無關的名字。

“你的話,應該對她很熟悉吧。這個女人,真的很恐怖,我勸你以後離她遠一些。”

路濃心中一驚,他與風染其實在權祭日光比稿的時候也有過不太愉快地接觸,不過在他搬去mini之後,和風染的接觸倒是少了,“風染姐對你做什麼了?”

“她的每個角色都是十幾二十遍地改,她從來不說想要什麼,需要你去猜,猜不中,就高高在上地指責你。她的反饋永遠隻有否定,可笑的是,她在折磨了你十幾次之後,最後還是選了彆人的稿子。”

“在巴彆塔這樣文案導向的公司,作為文案組長的風染,權威是絕對的,久而久之,我越來越覺得沒有辦法正常畫畫,每次剛開始畫草稿,耳邊就會響起風染那些否定的話。”

“那些否定就好像是魔音,慢慢的,我連畫同人圖的時候都沒有辦法正常下筆了。我隻能選擇去醫院診斷,果然確診了躁鬱症。我幾乎對她產生了生理上的恐懼,於是隻能把火撒在你們其他文案身上。”

六月雨自嘲地笑笑。

“這太諷刺了,我認為在巴彆塔的工作是沒意義的消耗,然而,我想花時間刻畫的角色,認為自己真正喜歡的作品,它的原作者就和我在一個公司,一個項目組,而他的文檔,我卻連看都不想看。”

“收到你的消息之後,我把你的案子重新讀了一遍。離開了那個環境以後,我才冷靜了許多,才能心平氣和地去看那些文字。其實,我是喜歡晨星和昏星的,可惜,我現在沒有機會畫她們了。”

“我很喜歡你為《空心人》畫的圖,那張庫爾茲就是我心目中的樣子。”路濃說,“以你的能力,並不需要自我懷疑,即使是第二版我沒讓你過稿的昏星,也已經有了很高的完成度。”

六月雨微微睜大眼睛,雙眼覆蓋了一層水色,包含著一絲驚訝。

“謝謝你……頌者。”

“其實現在想來,你的要求都很明確,那並不是什麼無理的要求,反而很好理解。我想,你是有美術基礎的吧?”

路濃端起杯子喝了一口他的愛爾蘭咖啡,“一點點吧,如果和專業的比,就不夠看了。”

“作為一名策劃,有這樣的基礎可以對我們產生可貴的同理心。”六月雨說道,“方便問問,現在昏星的單子交給誰了嗎?”

路濃頓了頓,隨後覺得這個也沒什麼不能說的,於是如實回答:“伊甸。”

“是他親自來嗎……看來,製作人對你的活動真的很重視。”六月雨喃喃道,“權祭日光,我會去玩的,以一個玩家的視角。”

“我會在微博上為你和巴彆塔澄清,在那之後,我不會再使用六月雨這個賬號。”

“感謝你願意這麼做。”路濃心中的石頭放下來了,大概,這就是這場事件最好的結局了。他隨即想到法務部所說的HR聯盟和全行業封殺的事,有些在意,“那你以後怎麼打算呢?你的……病,現在還好嗎?”

“我相信巴彆塔的信譽,不會真的對我趕儘殺絕……但是,我目前不打算入職遊戲公司,我……打算做一個獨立畫師。可能我本身就不太適合與彆人協同工作吧,這麼選擇也是為了療愈。”

“那麼,再見了。”路濃說。

“再見。”

咖啡店門口的風鈴響動,路濃一推開門,就看到林息曉坐在在樹蔭下的藤椅上,腿上放著一本畫冊,滲漏的陽光斑駁地灑在書和林息曉的風衣上,而那人正抬頭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