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可不一樣了,麵不改色地吹捧、誇讚,她父親見了都會覺得欣慰。
“你在太後麵前小心些,彆總是憋不住話的。她可是千年的狐狸,你可玩不過她。你看看青櫻,現在夾在太後皇上之間,落得個什麼地步。”金玉妍眺望著緊閉的房門,在心裡流了一滴鱷魚的眼淚。
太後與皇上之間的博弈,她們這些小角色哪敢摻合進去。
“她不是因為守孝嗎?”高晞月茫然地看了眼閣樓。
金玉妍搖搖頭,低聲道:“聖母皇太後屈居壽康宮,你以為她心裡不氣嗎?”
“可那不是因為慈寧宮在修葺嗎?”高晞月眸光一轉,迸發出驚詫的光芒,“難道是……皇上故意為之!”
“小聲點。”金玉妍豎起食指貼在唇邊,“這些事咱們就彆管了,車到山前必有路,皇上待青福晉有情,總會有法子的。”
高晞月推了推金玉妍的胳膊,“皇上待你也不錯啊,那可是永壽宮,離養心殿最近了!”
金玉妍微微挑眉,神色中皆是調笑,“要不我們換換?”
“那還是彆了!”高晞月皺起一張臉,“哎,年少不知安生好,如今進了宮,怕是更難了。”
富察·琅嬅直接成了母儀天下的皇後,想要報仇,可不是難如登天。
“你也不必憂心,她既能做第一次,定會再下手第二次。我是異族之女,她不怕,但你父親如今深受皇恩,她為了自己的兒子,難免掛懷。”
高晞月點點頭,一臉讚同,“你說的對,她隻要敢出手,我就敢把她拉下來!”
她本就體寒,若是長年累月地戴著那裝有零陵香的金鐲,怕是連壽數都有礙。
富察·琅嬅送了這麼一份大禮,她又怎麼可以不“知恩圖報”呢。
……
乾隆擔憂同意移宮後,太後依舊不肯放過青櫻;而鈕祜祿氏礙著麵子,不願直言。
兩人便這麼僵持了半個月,青櫻也在重華宮關了半個月。
酉時,永壽宮。
“你連這些小玩意兒都帶上了。”乾隆摸著床頭掛著的如意結,無奈又覺得有些好笑,“你不怕彆人看了笑話。”
床頭上的如意結凹凸不平,同樣是紅繩係的,這一個活像是被打的鼻青臉腫的。
“這可是皇上教我係的如意結,他們豈敢笑話。”金玉妍趴在床上翹著腳看話本,好不悠閒,“他們若是笑話,臣妾就搬出皇上,送他們去慎刑司。”
“長進不少,都知道慎刑司了?”
乾隆坐在床上,看著狐假虎威的女人,隻覺得這些日子的愁悶都消解了不少。
“不許這樣看書,眼睛都要壞了。”
他伸手把女人看得正歡話本抽走,丟在了一旁的桌案上。
“好吧。”金玉研起身坐了起來,“對了,青櫻姐姐的事兒皇上可有了法子?”
乾隆沉默了片刻,將自己真正的所思所想說了出來,“朕知道皇額娘想要什麼,可是朕才剛登基,她就如此雷厲風行。皇額娘多年專政,在朝中與宮中都頗有權勢,隻一個訥親,便是皇額娘族人,權傾三朝。”
金玉妍一邊聽著,一邊給他捶肩,“臣妾聽過一句話,現在想想頗有道理。”
“什麼話?”
“難得糊塗。”金玉妍轉到男人的身前,“皇上是天子,需要清明冷靜的時候太多了,有的時候糊塗一會兒,也挺好。恕臣妾大不敬,太後無論如何都是母後皇太後,臣妾知道有廢後的,卻沒聽說過廢太後的。與其與太後爭論不休,有時不若鬆鬆手。”
乾隆沒有生氣,反倒伸手攬住她的腰,“可是若是朕事事都遷就皇額娘,那朕豈不是被她牽著鼻子走?”
“皇上這話可就錯了。”金玉妍順著力道倚靠在男人懷中,“皇上剛登基,年紀又輕,可太後如今正勢力深厚,這麼看現在才是該孝順的時候。日後皇上皇位穩固了,太後卻已日薄西山,皇上哪還會有後顧之憂。”
“這些話,也隻有你敢說了。”乾隆拍了拍她的背,“這些話可不能在彆人麵前提起一星半點。”
所有人包括青櫻,都要他孝順太後,因為對方扶持他登上九五之尊的位置。
可是他的生母不是鈕祜祿氏,是一個連玉牒上都沒有記錄的宮女。
隻有玉妍,隻為他考慮。
甚至用如此直白的話,陳明利弊,而不是什麼母子之情。
鈕祜祿氏若是真當他是親兒子,又怎會在他剛登基之時這等行事。
金玉妍笑了笑,“臣妾知道,臣妾隻是不想皇上為此憂心。更何況,臣妾比起孤女好不了多少,她們不會多在意臣妾。”
“不許這樣說自己。”乾隆正色道,“你是朕的妃嬪,朕看誰敢對你不敬!”
金玉妍沒有說話,隻是陷在男人的胸膛中,溫情蜜意。
乾隆不知道,金玉妍的雙眸中哪有半分失落與情意。
後宮的女人,不能太聰明。
但是她是個例外,她可以毫不掩飾自己的聰慧與謀略,因為她是一個孤女。
北國與大清相距千裡,乾隆也知道她從不與他們聯係,說是玉氏貴女,實際上和孤女有什麼區彆。
也正是因此,乾隆才會如此放心。
孤女沒有勢力,可乾隆就是她最大的勢力,其他人不可匹敵的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