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蕭聽了有些尷尬,時途卻十分坦然:“的確是頭一回這麼盯著她看。”頓了頓又補上,“很好看。”
“行了行了,單身人士受不了這種又甜又黏糊的戲碼。”
他浮誇地作出一副受傷的模樣,指揮兩人擺合照姿勢。
後院的影棚是廠房改造的,內部空間不小,錯落地掛著不同的背景布。
旗袍西裝的背景布是民國月份牌空景。
朱上心指導的第一個姿勢,讓時途摟著溫蕭。隔空給他演了示如何一手攬著老婆的腰,一手自然下垂。
兩人還是第一次有這種肢體接觸。
時途等朱上心走遠,微不可聞地對溫蕭說了聲“抱歉”後,靠了過來。
他的前胸輕貼著她肩,大手輕輕扣上她的腰。
溫蕭的腰很柔軟,觸感隔著一層薄薄的真絲軟緞,真實而強烈地傳到他手指。
時途覺得喉頭有些發緊,控製著自己的手鬆開了一些。
朱上心指著兩人,呱噪地喊:“新郎不要怕,這是你貨真價實的新娘,不會被罵耍流氓的!近一些!再近一些!”
時途一以貫之的冷淡:“就這樣,拍吧。”
時途的手指輕輕搭在溫蕭腰間,說話間的氣息撲到她頭頂,莫名讓溫蕭覺得那兩處小小的皮膚有些灼熱。
……
太久沒有碰男人了嗎?!
朱上心見勸不動,暴躁轉了個圈,舉起相機開始拍。
膠片相機的快門按下有深沉而機械的聲音,一連拍了幾個角度,朱上心都不太滿意。
“來,這下不抱,新娘朝新郎半側過去,臉抬起來看著新郎。噯,新郎呢,你往下看,噯,看著你如花似玉的美嬌娘,然後往下壓一下你的臉,噯,讓我好歹借位拍個夫妻可以做的姿勢,來,往下壓!”
他恨不得親自上陣,給時途演示一下什麼叫親密倆字。
時途視線往下對上溫蕭,心頭一滯。他微微湊近便停在原處,再往下仿佛會發生呼吸困難麵色潮紅等健康風險。
朱上心絕望地說:“你們是來拍結婚照的,OK?主題不是‘兄弟姐妹’,也不是‘同事之間’,這些照片,以後你們老了要給子孫後代看的,OK?到時候,新郎可以跟孫子說,看看當年你奶奶這麼風華絕代,也就你爺爺我這樣的大好青年才配得上!對嗎?噯,求求了,不要這樣客氣生疏,新郎啊,你這樣到底是怎麼追到老婆的?你要不要開個課,我第一個來報名!”
溫蕭覺得怪尷尬的,低聲抱怨:“跟你說了不要拍,這下信了吧?”
說完,在時途抱歉的眼神中,她抬起一條胳膊,墊腳勾住他的脖子,臉微微向上,湊近時途的耳邊,剛好留給攝影師一個仿佛她主動在和他說著什麼悄悄話的側影。
雖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比起時途這個生瓜蛋子來,她畢竟不僅見過豬跑,還吃過豬肉。
生瓜蛋子未必沒見過豬跑,可他肯定不敢對豬肉動手動腳。
所以大膽的這一方,勉為其難就讓她來吧。
為了這場戲演得更逼真,我真的承受了太多!
溫蕭的突然接近,讓時途猝不及防,她身上的化妝品香味頓時撲進他的鼻尖,兩人的視線一觸的刹那,他迅速避開。
然後,眼看著時途的脖頸迅速地紅了起來。
罪過罪過。
朱上心一愣,趕緊抓起相機,半蹲著抓住這轉瞬即逝的貼貼畫麵。
“新娘這樣就自然多了,嘖嘖簡直人間尤物啊!新郎你夫綱不振啊,你這樣的結了婚真的被新娘吃得死死的,這輩子都翻不出她五指山啊!”
兩人已分開,各自臉上都有點淡淡的紅暈。
聽朱上心這樣說辭,時途冷哼一聲,說:“什麼虎狼形容詞!”
朱上心一臉驚異:“難道我說錯了?你這輩子還想翻出新娘的五指山?”
時途看了他一眼,淡聲說;“自然沒想過,隻是……不要隨便用‘人間尤物’形容彆人的太太。”
朱上心撇了撇嘴:“實話實說罷了。”然後把溫蕭請到一個湖光山色的布景前,教她端莊坐在景前,微側腦袋,“我給新娘拍張單人的,白送,新郎你看如何?”
時途看著溫蕭柔光下淺笑的表情,好半天,才說:“不如何,我們可以付錢,你想怎樣?”
朱上心搔搔頭,端正了神色:“我想做個海報,想用新娘的旗袍和婚紗拚在一起,做一個主題叫‘穿越時光’的宣傳,今天拍的,我再給你們優惠……三成,你們看可以嗎?”
前世溫蕭雖然沒有拍過婚紗照,但看身邊年輕同事拍的套餐,新郎都是背景板,主要把新娘拍美了。
朱上心的想法,與未來的潮流,倒是不謀而合。
但時途冷哼一聲,不悅地指著照相館的前廳,說:“放你櫥窗裡?想都彆想!”剛才短短一瞬間,他已經想過,單人照隻洗小照片放影集就好。
想不到學霸對塑料老婆還挺有占有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