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對好口供,一時著急把人拉進了臥室,這下出去卻讓溫蕭覺得有些尷尬。
身旁的鋼鐵直男卻像突然開了竅,輕輕拍了拍她的肩:“不礙事,畢竟我們都有結婚證了。”
說完把懷裡她塞回給自己的兩頁紙掏出來重新遞給她,“這些你收好。”
然後打開門,一馬當先地先出去,迎接客廳裡熱烈的目光和盤問。
溫蕭走到書桌前坐下,把他的“資產清單”和“結婚協議”塞進抽屜。
上鎖的刹那,她像是突然想起什麼,重新拉開了抽屜,拿出角落裡麵一個小盒子。
裡麵放著的東西,是李江海第一次約她,兩人看完電影留下的可樂拉環。
他後來請人將拉環加工成了兩枚戒指,內壁刻上了兩人的名字。
當時,他舉著戒指對她說:“我以後一定會娶你的,你等我把這兩枚戒指換成金的送給你。”
她看著這樣用心的禮物,心裡甜得不行,像得到了全世界最好的東西。
前世的很多年以後,這兩枚戒指被她扔進了Z市最寬闊的運河。
那一年,有一個姑娘把她從圖書館約出去喝咖啡。
坐下良久,她從胸口拉出一根墜著素圈銀戒的項鏈,臉上的表情癡情又決然,像是在鼓勵自己,說得很大聲:“他愛的是我,你看,他把我們的名字刻在一起,這一生他眼裡隻有我,沒有你。”
看著對麵這個和曾經的自己如出一轍傻的姑娘,她一分眼神都沒有給那個她視若珍寶的指環,冷冷說:“他現在這麼摳搜?當年送我還知道送一對兒。”
她後來很少想起年輕時的事了。
回憶越美好,現實就越諷刺。
網上有一句話怎麼說的來著:婚後流的眼淚,就是婚前腦子進的水。
太他媽對了。
此時戒指就在眼前,就像上輩子幾十年的悲苦,刺痛她的雙目。
幸好,這一回老娘絕對不會一邊流眼淚一邊扔戒指了。
她把兩枚戒指取出放在桌上,把抽屜重新上了鎖,低頭看了眼身上的旗袍,起身迅速換了身常服,再把戒指塞進衣袋裡。
從房裡出去的時候,客廳已經結束了關於婚宴的討論。
溫蕭帶著疑問的目光向時途看去時,年輕的學霸正一絲不苟包著喜糖。
他溫和的目光迎上來,唇角帶了一絲笑意,手上包喜糖的動作不停,說:“咱們的爸媽都覺得,婚宴不辦太可惜,說你穿婚紗一定特彆好看,所以我想著,等我畢業那時候,你的學徒生涯也應該差不多了,你看行嗎?”
溫蕭聽出來,如果自己還是堅持不辦,他一定也能想出辦法和兩邊的家長周旋。
或許是他的目光過分溫柔,她生出如果自己拒絕,他會失望的錯覺。而她此時來不及想為何他失望她就會內疚,竟然鬼使神差地訥訥點頭。
邵牧君像是心裡大石頭落了地,撫著胸口欣慰地說:“哎喲,我就說嘛,蕭蕭會同意的,哪有新娘子不想穿婚紗的!多漂亮啊!”
這時,有人輕敲大門。
溫行遠開門,隔壁王奶奶探頭進來,掉光了牙的老人抿著嘴笑:“隔著牆都聽到你們家有喜事,喲,這是大姑娘的婆家?”
章茉香笑得合不攏嘴:“就是呢!”
老人家笑得像一朵菊花,臉上皺紋都擠在一起:“上個禮拜剛上門,這就好事近啦?真好,真好。哎……這不是時家媳婦嗎?”她看著邵牧君,瞪大了眼。
章茉香頓時收了笑容,溫平安咳了咳,拿了包喜糖送出門:“王奶奶,來,吃喜糖。”
溫蕭用肩膀蹭了蹭時途的胳膊,小聲說:“她說的是……”
還沒說完,時途沉著地打斷,淡聲說:“我知道。”然後對邵牧君說,“媽,該你了。”
“哦,瞧我!”邵牧君放下手裡的喜糖袋,從身後的包裡拿出一個紅色的盒子。
看到那經典的紅色,溫蕭眼皮一跳。
好家夥,剛被鄰居無情揭穿,塑料老婆上周還在接待前男友一家上門提親,塑料老公居然還能演出如此破釜沉舟的一場戲。
這心理素質,堪稱一絕。
邵牧君打開盒子,取下固定在表台上的手表,遞給時途:“快,給你新娘子戴上。”
時途拍了拍手上的碎屑,站起身接過表走到她麵前。
溫蕭把手背到身後,低頭小聲說:“這操作超綱了啊!說了這些我不能要。”
再說他剛才臉色一沉是怎麼回事?到底是嫌棄她差點跟人結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