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哪兒？”葉開問傅紅雪。

很意外，傅紅雪竟然回答了。

“去找石觀音，馬空群。”找他們報仇，拿回自己的刀，就這麼簡單。

葉開才發現他的刀沒有了，自己一人逃出來已經很狼狽，傅紅雪也遭到了石觀音算計？

石觀音自然沒有放過他們任何一個，胡鐵花與葉開他們一樣受了埋伏，而且是用最直白的手段，水。

葉開並不想痛快的死，他還沒有找到丁靈琳，所以強忍著，所以才能在這裡遇見傅紅雪。

前方怪石嶙峋，他們走進去是想乘些陰涼，萬萬想不到，那裡就到了石觀音的老巢。

馬空群再次見到傅紅雪的時候，已經不複往日的威風氣勢。

他仍然穿著華麗的衣服，頭發梳得整整齊齊，可是從他的臉上露出來的疲憊，恐懼，暮氣，都已經無法掩蓋。

他到底不是不怕死的。

連馬芳鈴嫁給無花都可以答應，他此刻除了自己的命，應該什麼都不在乎了。

他想活下去，他自己都不知道，原來他馬空群也會怕死。

這一點隻有在麵臨死亡時才會明白。

傅紅雪沒有刀，仍然會殺人。

馬空群不該怕他，此時他精神飽滿，而傅紅雪已經至少三天沒有進水食，手中更沒有刀。

但馬空群畢竟已老了，他怕，也許是因為他殺了白天羽，他知道彆人要複仇是天經地義。

這種正義的仇恨無人能阻擋！

葉開卻忽然歎了一口氣，他的聲音無比惆悵，石觀音的密穀中美如仙境，他們此刻就站在花海裡。

在這歎氣聲中，夢幻美麗的花海似乎也充滿了哀傷惆悵。

花有毒。

馬空群在等著他們倒下，所以他站在那裡，就是拖延時間，刀一般的濃眉皺了皺：“你知道我當年為什麼殺白天羽？”

傅紅雪一愣，他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為什麼？”

“因為他自負！”馬空群似乎找到了正當的理由，似乎覺得自己受了太多年的委屈，雙目瞪起。

“他剛愎自用，誰都不能不承認他是個很能乾的英雄，是大豪傑，但作為他的屬下，就是這世上最痛苦的事！他不許彆人反對他，要絕對聽從他，否則就死！”

馬空群一口氣說完，又長長出了口氣，神色從癲狂恢複平靜。

他接著淡淡道：“就算不是我，你爹也要死在彆人手裡，否則，梅花庵那一夜，怎麼會有許多人來幫我？”

傅紅雪那張蒼白的臉還是沒有表情，仍然死死盯著馬空群，絕不放過他的仇人。

白天羽因何而死，那重要嗎？他們殺了白天羽，就要接受今天的結果。

傅紅雪隻是要複仇，這是他至今活著的唯一目標。

所以他一言不發，沒有什麼好說的，隻需要殺死仇人，就可以讓母親快樂，從痛苦的地獄脫離。

沒有刀。

馬空群也沒有等到他們中毒。

死的那一刻，他仍然沒有閉上眼睛，他不是被刀殺死，這死法對萬馬堂的堂主來說，實在太令人唏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