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手滑的話,他為什麼不取消點讚?
這明晃晃的讚實在太刺眼,更何況現在分組屏蔽也來不及了。
刪朋友圈的話,更顯得她心虛。
再說了,她又沒有真的找很多老公,口嗨而已。
可萬一溫禮是2g衝浪選手怎麼辦?他身上的書卷氣質太重,而且人看著也一本正經,還真不一定能理解她日新月異的腦電波。
他要是當真了,不會去法院告她重婚吧?
她家在法院工作的親戚簡直不要太多,要是真鬨到那個地步,還不得直接被趕出家門。
賀明浠越腦補越後怕,點開和溫禮的對話框,思索著該怎麼跟他解釋自己的那條朋友圈隻是口嗨產物。
她先是輸入了個“在嗎?”,然後又刪掉,覺得太不禮貌了。
又輸入了個“您好”,還是哪哪兒都不對。
不知道為什麼,雖然是夫妻,但她沒辦法把溫禮當成跟她同輩的人看待。
“啊,好煩啊!”
賀明浠朝空氣踢了一腳,捂臉。
阿姨不懂現在年輕人的精神狀態,為什麼可以這麼不穩定,上一秒還在笑嘻嘻,下一秒又好像要世界末日。
賀明浠說的什麼另一個老公,阿姨也沒多想,隻當成是她又喜歡上了某個虛擬角色,至於外賣盒子,估計是賀明浠自己都看不下去了,才迷迷糊糊收拾的。
二十出頭的女孩子,這麼好的年紀,此時卻四仰八叉地癱倒在沙發上,一點坐相都沒有,一頭長發胡亂披散著,沒人在家收拾,家裡就成了狗窩。
阿姨歎了口氣。
自己也有個在上高中的兒子,如果賀明浠是自家的小孩,早被她狠狠教訓了。
但賀明浠是她的雇主,她當然不好說什麼。
阿姨沒再多問什麼,蹲下身,邊收拾快遞盒子邊說:“是阿姨不好,走得太急,請假的時候也沒顧得上給你準備一點吃的放冰箱裡,外頭的外賣都不乾淨,吃多了外賣對身體不好,你這麼瘦,更要多吃點營養的東西。”
阿姨的語氣太妥帖,賀明浠倒頭看著阿姨一回來就忙碌為她收拾家的身影,一時間目光有些閃爍。
從沙發上坐起來,賀明浠掃了眼這個亂糟糟的家。
好像確實太亂了。
唯一乾淨的就是廚房那塊兒,還是溫禮幫她收拾的。
她是不是,確實有點太不講究了?
間歇性的自省人格上線,賀明浠抓抓頭,說:“太亂了,我也一起收拾吧。”
說完,她剛要動手,阿姨立刻阻止道:“不用不用,你玩吧,我要還讓你幫忙,那阿姨的工資豈不是都白拿了?”
難得她良心發現,主動要求乾活,就這麼被硬生生打斷了。
賀明浠抽抽嘴角,很快又恢複了平常那副懶洋洋的樣子,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沒什麼精氣神地說:“今天在外麵跑了一天累死我了,洗澡去了。”
賀明浠鑽進了浴室,阿姨則是把賀明浠這段時間買的東西都分門彆類給收拾好。
新買的鞋子一雙雙按照顏色和鞋跟高度擺放好,除了這些新買的,一牆的鞋櫃裡還有很多自從買回來後就放在鞋櫃裡吃灰,甚至連鞋底的膜都沒撕。
衣服也是如此,很多衣服就連吊牌都沒拆。
彆說這是私人的衣帽間,說是商店也不為過。
賀明浠買東西,最爽的是付錢的那幾秒,付完錢後最爽的是拆包裝的過程,拆完後,該享受到的她已經享受到了,東西對她來說就沒用了。
這些年也為不少有錢人家工作過,即使已經見過了不少市麵,但阿姨還是覺得賀明浠這種程度的消費……有些太過了。
阿姨是賀明浠的堂哥麵試簽合同的,幾個月前賀明浠從國外留學回來,就一直一個人住在這間房子裡,平時除了她的那些朋友們來玩,還有她的堂哥偶爾過來看看數落兩句,阿姨沒見過賀明浠的其他家人,對她的家庭背景一無所知。
但肯定的是,一定非富即貴,才能支撐得起賀明浠這種程度的物質生活。
看著這一屋子昂貴的東西,阿姨不禁感歎現在很多有錢人家都不會養孩子,隻知道給錢。
賀明浠就是典型的例子,出身優渥卻隻會花錢,一旦脫離了家庭,連獨立都是個問題。
而這會兒的賀明浠想的卻沒有阿姨這麼深刻,正舒舒服服地躺在進口的大浴缸裡,敷著麵膜邊看劇邊泡澡,順便煩惱一下該怎麼跟不熟的老公解釋重婚這個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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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慮了半天怎麼解釋,結果連個“在嗎”都沒發出去。
就這樣一拖再拖,賀明浠很快就把這件事拋在了腦後。
報道過後的幾天,溫禮都沒再聯係她,班級群裡也都是一些填表之類的通知,賀明浠樂得自在,第二天就跟朋友出去嗨了。
又玩了一個通宵回家的賀明浠本打算第二天直接睡到中午,但事與願違,第二天阿姨叫醒了她。
阿姨叫她的時候她還想再賴會兒床,用被子蒙住自己裝沒聽見。
阿姨隻好說家裡來客人了。
賀明浠下意識以為是哪個朋友來了,她對朋友一向很隨便,閉著眼說:“擾人清夢猶如殺人父母,叫我的殺父仇人滾,否則我不保證會不會對他動手。”
阿姨:“……”
一個帶著笑意的聲音響起:“我不是你的殺父仇人,我是溫禮的堂妹。”
是女孩子的聲音,很好聽,但沒聽過。
賀明浠瞬間睜開眼,坐起來朝房門口看去。
紮著馬尾的年輕女孩站在她的臥室門口,見她醒來了,朝她舉手說了聲嗨。
賀明浠茫然地舉起手,回了個嗨。
十幾分鐘後,賀明浠才搞清楚溫禮的堂妹為什麼會出現在她家。
打開和溫禮的聊天框,沉默了好幾天的溫禮在今天早上給她發了一條消息。
——今天上午你有課,彆遲到。
那會兒賀明浠正睡得昏天黑地。
有課?她怎麼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