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柳下船之後,按照水手們的【民俗】要求,他需要在蠟像館待到晚上,洗去身上觀賞了人魚捕殺的殺孽才可以贖罪離開。
露西和傑爾夫和他一起前往蠟像館。
清晨的蠟像館暗淡無關,水手把白柳送到這裡,警告他在晚上前不準離去,讓守館人看著白柳之後,就走了。
露西蜷縮在白柳後麵小聲地說:“這個蠟像館怎麼白天依舊這麼可怕。”
到處都是俯視白柳他們的蠟像,這些人魚蠟像的麵孔甚至比昨日白柳看到的還要鮮活兩分。
白柳注意到其中有兩尊蠟像的魚尾變短了,隻有膝蓋下一截是魚尾的形狀,大腿已經變成正常人類的腿的形狀了。
白柳添頭打量了一下這兩尊魚尾退化的蠟像的麵孔,和露西和傑爾夫有種微妙的相似。
蠟像麵上含著詭異的微笑,直勾勾地看著白柳和他身後的露西和傑爾夫。
和白柳猜想的一樣,在這裡過夜的露西和傑爾夫果然被【祭祀】了,變成了【人魚蠟像護身符】,而享用過【祭品】的人魚蠟像則漸漸變成了“露西”和“傑爾夫”。
而現在蠟像應該是處於【破繭成蝶】這個中間轉化狀態,人魚蠟像中的【蝶】還沒有完全孵化完成,而作為要被破的【繭】——露西和傑爾夫還有一絲苟活的權利。
白柳不希望傑爾夫和露西轉化完成,不是因為什麼聖母的拯救一切的思想,而是因為一旦轉化成功,他需要對付更厲害的【蝶】類怪物又會多兩隻。
思及此,白柳拿出了手電筒準備逼退這些人魚蠟像。
結果在開燈的一瞬間,比蠟像更先發瘋的是露西和傑爾夫,他們哀慘地嚎叫起來,傑爾夫更是發了瘋一樣衝上來試圖搶走白柳的手電筒,白柳及時躲開,關閉手電筒,這兩人才奄奄一息地平複下來。
露西虛弱地癱軟在地,她仰著頭看著白柳的眼神有一絲怨毒:“你的手電筒太亮了,白柳,你要弄瞎我們嗎?”
傑爾夫更是扶在一個蠟像上,歇斯底裡地警告:“你最好再也不要打開這個東西!”
白柳毫無誠意地攤手:“抱歉,我不知道你們對光線這麼敏感。”
其實白柳當然是知道的,傑爾夫和露西蠟像化之後必然會畏光,但他並不care這兩個人會不會受到傷害,但沒想到這兩人會如此激烈地反抗,來搶他的手電筒。
這兩人和真正的人魚護身符蠟像不同,他們是可以移動的,並且速度不比白柳慢,如果白柳一開燈這兩人就發瘋搶手電筒,那麼白柳就沒有辦法開燈了。
這限製了白柳的道具使用。
看來劇情發展到了這裡,遊戲明顯是通過露西和傑爾夫限製玩家屏退人魚蠟像的道具——手電筒的使用,那就說明後續很有可能有一場關於人魚蠟像的追逐戰,為了讓追逐戰具有刺激性的效果,遊戲禁了玩家的強光道具。
白柳設計遊戲的時候也經常這麼乾,比如給一個照妖鏡就能逼退妖怪,那為了能讓有妖怪嚇到玩家的驚悚效果,白柳就會讓這個照妖鏡有個CD(使用一次之後有個休息時期)。
CD期間玩家就要被迫東躲西藏,避免被妖怪發現殺死,遊戲的恐怖性就會大幅度提升。
雖然設計這種惡趣味情節的時候白柳很愉快,但自己遇到的時候,就不那麼愉快了。
白柳從善如流地收起了手電筒,舉起雙手示意自己不會再輕易開燈,這時,白柳餘光下意識掃了一下蠟像館門口,那邊已經被蠟像把守住了,蠟像還在不斷向他靠近。
這樣一來,開燈會被露西和傑爾夫攻擊,不開燈無法屏退人魚蠟像,白柳還要在這裡等到晚上才能被放出去,那他必死無疑。
不僅是因為這些人魚蠟像會過來附身白柳,提高他的異化度,把他變成護身符蠟像,還有非常重要的一點——
白柳翻轉著手上的硬幣,麵板彈出——
【警告:神級npc塞壬王將在七個小時後蘇醒,請玩家在那之前通關】
這個警告一彈出,在白柳小電視麵前的新觀眾們齊齊發出一聲驚呼。
就連李狗也站起拖著刀眯著眼睛湊近了小電視看,沒幾秒爆發出一陣大笑:“居然是真的神級npc,這人要被神級npc日/死了,輪不到我搞他,叫你搶我的位置,活他媽該。”
其他觀眾也在扼腕:
“這個地方原本是玩家在蠟像館這個地圖到處躲貓貓苟到晚上被放出來,然後被人魚蠟像夜間大逃殺,逃出塞壬小鎮就算通關,但有神級npc,這人根本苟不到晚上了。”
“但隻是逃出塞壬鎮打出的是normal end,評價和獎勵都不高。”
“我聽說牧神打出的是true end,據說是要把塞壬女妖的屍骸送回海裡封印整個小鎮的幽靈才算完,但是這他媽的,白柳這裡女妖直接變成塞壬王了,塞壬王醒來就直接gg,還玩個屁啊!”
“他兩條路都走不通,這新人要die了。”
王舜的心高高提起。
他沒想到白柳居然真的老老實實去了蠟像館!
要是白柳中途跑掉,直接激發追逐戰跑出塞壬鎮,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
現在這下進了蠟像館進退維穀,真的成死局了。
王舜在心裡遺憾歎息,他客觀承認白柳是個很有潛力的選手,甚至不輸牧四誠,但是白柳輸了點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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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柳往中央展廳的方向走去,露西和傑爾夫跟在白柳身後。
中央展廳裡,塞壬王的軀體飄浮在透明流動性較低的液體裡,被安放在玻璃展櫃中。
細碎的泡沫雪花般的飄浮在塞壬王的長發換和淺色的睫羽之間,好似在他的身上落了一層小雪。
白柳走到塞壬王的展櫃旁邊,近距離仰頭看這具還沒有腐化完全的人魚屍體。
這條人魚的麵容綺麗過度,有種攝人心魄的奇詭感,好似下一秒這條人魚就會睜開眼睛,用長而有力的魚尾扇斷這禁錮他的防彈玻璃棺材,大肆屠殺後回到海域中。
露西左右看了看,詢問白柳:“白柳,你說安德烈在蠟像館這裡,他在什麼地方?”
白柳頭也不回,目光依舊落在展櫃中的塞壬王身上,淡淡地說:“你進門的時候,不是已經路過他了嗎?傑爾夫還在他身上扶了一下。”
“我在他身上扶了一下?”傑爾夫疑惑地指了指自己,“白柳,這個蠟像館裡除了我們三個人以外,並沒有其他人。”
“對啊。”白柳隨意地應和了傑爾夫,“我什麼時候告訴過你,安德烈現在是人?”
露西抱著自己的手臂搓了搓,害怕地後退了兩步打了個寒顫:“白柳,你不要開玩笑了,安德烈到底在什麼地方?!”
白柳似乎聽到了蠟像沉悶的拖曳移動聲,他耳朵尖動了動,轉頭。
一個麵目猙獰的安德烈人魚蠟像張牙舞爪地矗立在傑爾夫和露西的背後,似乎正準備攻擊露西和傑爾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