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孩子靈心慧性,我瞧著順眼,你不日就要去彙聚三屍毒素,恐怕沒時間照看,我便和你討一下,讓他在我坐下修行吧。唔,小知白,你可願跟著我呆在南海?”
這最後一句話是對著知白說的,知白雖說聽的雲裡霧裡,卻也聽明白了,道君這是向父神討他做弟子的意思,慌忙看向父神,想知道父神的意思。
他心下是不想的,畢竟他自出生就跟著父神,但他向來乖巧,聽道君的意思父神接下來會很忙,帶著他應該會很不方便。
父神朝他點了點頭,是應承之意,知白便一板一眼的鞠了一躬,懂事的說道:“想的。”
知白還有個師妹,這個師妹是知白在跟著師父修行的第一千五百個年頭時,師父在出行途中拾荒拾來的。
猶記得,小丫頭一身破布衣衫,瘦弱的身子骨也剃不出來多少肉,發絲枯黃,不少處還打著結,略含稚氣的臉上卻滿含戾氣,目光不善的盯著小知白。
知白笑了笑沒理會,衝著師父道:
“哪裡來的妹妹,戾氣竟如此重,師父你這出遊一趟,不曾想竟拐了個與眾不同的妹妹回來。”
知白跟著師父許多年,學了多少本領暫且不提,倒是將陸壓一身懶散肆意性子學個七七八八,和師傅說話的語氣也稍微隨意了些。
他這位師傅有一顆濟世之心,每次出遊都要拐幾隻生靈回來,有時是傷勢頗深的猛禽,有時是嗷嗷逮捕的幼獸,有時又不知從哪挖來的樹苗花草。
師父每次撿回來的生靈都被扔給他照顧,為了讓知白侍奉的儘心儘力,每每還要編出一個崇高的理由。
就比如仙府大門前那枝用盆栽著梅樹苗,光禿禿的就一節孤枝,說它上麵附著一個什麼厲害的法咒,必須得精心照看,半點怠慢不得。
隨著時間流逝,知白照顧人的功夫練的愈發爐火純青,他和師父所暫居的府洞也已經快沒有了落腳的地方。
這次拐回來個黃毛丫頭,又得勞累他尋上一個新住處。
“頑徒!”
道壓嘴上喊著頑徒,卻無半分斥責之意:
“為師座下就你一個,府洞中事務繁忙,難免勞累你多一些,我思慮再三,好一番尋找,才將著小娃娃拐來,額尋來,尋來助你,省著你一人勞苦,你還不多謝為師?”
知白望著黃毛丫頭,內心一陣唏噓,師父怕是完全不曉得知白的事務繁忙完全都是因為他這個好管閒事的師父本身,且看這黃毛丫頭的架勢,怎麼看也不像是個好相處的,放在府中不給他添亂就不錯了。
但師父這個人,雖說為神大度不拘小節,卻是個說一不二的,這個小丫頭極有可能就是她的“準師妹”。
本著伸手不打笑臉人的心思,知白將嘴角扯到了耳朵根:
“我叫知白,不知師妹如何稱呼?”
黃毛丫頭如驚弓之鳥,連退好幾步,臉上的戾氣更重幾分,衝著知白齜牙咧嘴,但到底是忌憚師父,並沒有輕舉妄動。
“頑徒,我還沒想好,你倒替為師做主收了她,也罷,你既然叫了她一聲師妹,那她為師就交給你照看,多個玩伴對你來說也是好的。”
知白苦哈哈的望向道壓:
“我收回這句話成嗎?”
陸壓道君斬釘截鐵:
“不成,小知白呀,為師說過,君子之言威,最忌朝令夕改,你既然開口叫了她師妹,自然是要替為師擔了這因果。”
見師父絲毫沒有動搖之意,知白頗感無奈:“是,師父說的對!弟子受教,弟子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