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一柱香的時間,安和落地恢複神體,略微顯擺的說道:
“母尊後來還給取了名字呢,叫鳳凰!”
知白有些不解:
“你們種族出生前沒有名字嗎?”
安和解釋:
“我們沒有種族,除了我母尊我是第一個長這樣的!
母親告訴我她之所以妖力滔天,是因為他們大妖一旦到達某種階級後,每吞噬一個妖族種類身體就會有一部分幻化出那個種類的特征。
這個是隨機的,誰也說不準會哪一部分變成個什麼,母尊吞噬的多了,久而久之才變成這個樣子,但我生下來卻是這樣,而且要比母親好看的許多!
我隨著師父來這之前,母尊還將我的樣子做成了我們妖族的圖騰,霸氣吧?”
知白寵溺的笑笑:
“霸氣霸氣,怎麼還驕傲上了,早知你這麼威武,就不讓畢方當坐騎了,平白耽誤它這許多年。”
“想的美,我才不馱你呢!”
安和重新坐回原位,看見桌子上還剩下的幾壇酒,剛剛打起的一點精氣神又頹廢下去:
“師兄,我有點想母尊了!”
師父不知何時出現在他們身後,靜默良久才朝安和擺擺手:
“妖族近日在為你母親辦喪事大典,近日無事,你可前去吊唁,隻是你心思單純,身上又有三屍不曾徹底清理,此行切記要萬事小心。”
安和聞言有些激動:“謝謝師父!”
陸壓卻麵色憂愁:
“還有一事,我這幾日推演命盤,你飛升上神的雷劫快到了,你早些回來,為師替你護法。”
說到這,知白端起茶杯,拂了拂裡麵的茶沫:
“次日,你母親便收拾行囊回去奔喪了,再次見到你母親的時候,她已然嫁給了你父親並生下了你!
一口水說了這許久話,知白顯然有些口渴,灌了滿滿一杯茶後才帶著些微自嘲道:
“那時妖族內部大亂,你母親將你托孤給我,我才帶完你母親,雞飛狗跳的日子剛剛消停下來,還沒緩過來勁,又被她安排了帶她你的任務。
由此可見,神這一生,安心修行的路上總是道阻且長,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蹦出個娃來挑戰挑戰我的心性。”
修世笙:“那母親是?”
知白知道修世笙指的是什麼,神情頗為惆悵:
“你母親想要複活初任妖尊辛寒,在此途中衝撞了父神的伏羲琴,將你托給我後,又趕上了飛升上神的雷劫。哎,她破碎的魂魄附在妖族圖騰上,就這樣誤打誤撞的成就了你們妖族現在靈氣四溢的圖騰。”
修世笙還是不解:
“據弟子所知,像初任妖尊辛寒這種生前殺孽濃重的大妖羽化後,魂魄需得在天地間飄散個萬萬年方可轉世投胎,至於師父所說的複活,弟子想不通這如何能做到?”
“自然做不到!這當中發生的事情你不妨去問問你父親,他肯定能知道。"
話一出口,知白就發覺自己有些失態,連忙緩和語氣:
“你母親離開南海後到底發生了何事,我是當真不曉得,後來,我……"
就在這時,知白腦中恍惚閃過一個影子,那人一襲紅白相間的衣服甚是顯眼,被關在結界裡神情焦急的大聲喚著什麼,結界外大雨磅礴,影影綽綽的看不真切,也聽不真切。
而自己就躺在結界外的泥濘裡,一遍又一遍的對那個身影重複:
“我沒事,我沒事。”
那身影莫名讓知白覺得有些親近,再想深思細究之時,腦袋卻疼痛的厲害:
“後來我在神農處呆了幾年,所以……”
所以才沒顧及上去查安和的事,後來能顧得上了,一切又都塵埃落定,半點端倪也追查不出。
見知白神情不適,修世笙擔心道:
“師父,你怎麼了?”
“…可能吹著風了,頭有些疼,你先下去吧,容我歇歇。”
修世笙還想說什麼,知白擺擺手:
“真沒大事,歇歇就好,你不必憂心。
修世笙恭敬的行禮:
“是,那弟子告退,師父好生休息!”
修世笙走後,知白緩緩的揉著頭,覺得自己可能是魔症了,自己活這萬八千年,何時有過那麼狼狽的時候。
師妹安和離世後,知白被師父派去了神農處,神農的府邸終日裡藥香繚繞,熏的知白每日裡渾渾噩噩的。
就算是如今回憶起那段日子,知白也隻記得大片大片的藥田,和神農一張老態橫生的臉。
可現下卻有些想不起來師父當初為何要在那時派他去往神農處了,知白再想細究,腦袋又是一陣鈍痛。
“你那寶貝徒弟走了?”
梅雲司穿著整當,有些彆扭的走進知白房間。
“嗯?奧,走了,你怎不在房中歇著,我正打算去找你呢。”
“我來也是一樣,有件事忘了同你說,昨日碧落神君來信,信中提到他不久前打造出一麵鏡子,據說可以追溯本源看到前世今生,喚作三生鏡。”
知白放下揉頭的手,眸中閃現精光,驚奇道:
“說的玄裡玄乎的,真的假的?”
梅雲司點頭,忍俊不禁的繼續道:
“碧落神君新鏡初成,到處找人家看前世今生,誰料正經事沒看到多少,倒是挖出許多桃聞誹事八卦秘辛。
追溯本源的神器瞬間變成了打探人家隱私的探照鏡,碧落神君有些接受不了,特意來信讓我們有空去幫他端詳端詳改善一二!”
一聽到有八卦,知白頓時又來了興致:
“這倒是有趣,從大羅天到碧落那來回不過幾個時辰,正好這兩三天你我都沒課,不如明天你休息好了,我們一同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