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個女妖,我被神仙帶走了。
三天前,我殺了一個凡人女子,想要用他的身體釣魚,沒想到,魚沒釣出來,釣出來個神仙。
正值嚴冬,現在最近流行的娛樂項目就屬冰釣了。
我在冰麵上鑿了個大洞,派手下將我抓來的女子綁在正上方,中間放了一條削鐵如泥的絲線,將要那女子攔腰斬斷隻需我發號施令的那一瞬間,嗯,血腥味最招那些“魚”的喜愛了。
那女子生了一幅好麵孔,可再好的眉目麵對此等場景也會變得麵目全非,隻看出來個肝膽俱裂來。
她在畏懼,她在抵抗,哦,她還向我投來乞求的目光,楚楚可憐的,我盯了她半晌,和手下阿肆吩咐道:
“他那雙眼睛怪好看的,剜了吧。”
我雙眼牢牢的盯著那女子卻抬手將耳朵堵住,沒辦法,雖然我喜歡這場景,但慘叫什麼的我實在不愛聽。
阿肆妖狠話不多,利落的剜了那女子的眼睛,在我的示意下,直接扔到下方的冰洞中,在水中上下打了個旋兒,還不等沉落就被來往的“小魚兒”吞沒。
我被這場景勾起了回憶,驀然想起以前發生的一幕,一愣神就鬆了捂耳朵的手,那女子卻像才發現眼睛被剜的事實,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一絲不落的傳到我耳朵裡,嘖嘖,我揉了揉耳朵,到底沒躲過。
但我的目標不是這些小嘍囉,是這些小嘍囉們的頭兒。
熟悉的興奮感刺激的我精神亢奮,我起身飛到女子身邊,伸手摸了摸她嫩滑的臉蛋,雙眼的位置一片空洞,流出了殷紅妖冶的血。
我用食指蘸了蘸,均勻的塗在了她蒼白的唇上,霎時覺得,這個唇脂的顏色還挺好看的。
那女子失去了眼睛陷入了漆黑,恐懼侵襲的她全身痙攣,嗓子也喊的嘶啞,拚命的往後縮想要遠離我,這小模樣看起來還怪可憐的。
但是對我來說,可憐,就是原罪,我最見不的就是這副模樣。
阿肆立在一旁看出了我的心思:
“主子,你說她若是再寧死不屈義點兒,再義憤填膺點兒,你會不會放過她?”
我若有所思的瞥了一眼阿肆,繼續細細欣賞著眼前女子的窘迫:
“不會,那樣我隻會更興奮,會讓她死的更不痛快。”
誰讓我是個殺人不眨眼作惡多端的女妖呢!
女子被我嚇得六魂無主隻會乾嚎,撕裂的嗓音真的不好聽,依稀能辨彆出來是求我放了她。
“太吵了,舌頭也割了吧!”
我下達命令,飛後兩步以免被血汙了我新幻化的裙子。
手起刀落,一條粉嫩的舌頭也落入的水裡,同她的眼睛一樣被河裡的小魚妖吞噬。
我看那女子痛苦掙紮,居然破天荒的有絲不忍,看來我還是太善良了,我抬頭看了看天色,悠悠到:
“時辰差不多了,捉魚放餌!”
阿肆的執行效率我一向是滿意的,我語音剛落,他就割斷了女子身上的繩子,頃刻間女子就香消玉殞一分為二了。
冰窟窿裡的水被血染的鮮紅,漸漸的竟沸騰起來,隱隱有炸裂之勢,我嚴肅以待,“魚頭”恐怕要來了!
眼見河水滾動,漸漸形成一個沸騰的血色漩渦,我雙眼微眯:
“來了!”
剛要來個出其不意先下手為強,逆水而出的卻是一個嗆了水的——神仙。
我能一眼看出來他是神仙乃是因他身上的神澤濃的幾乎成實質,我被他壓製的快要喘不上來來氣,一臉戒備的看著他。
暗自思慮著我現在逃能有幾分生機,若是逃不掉,是苦苦求饒好,還是做寧死不屈狀可能會更符合對麵神仙的
心意。
最後我以己度人的認為,哪一個都不是最佳之選,於是我戒備心更重,像隻蓄勢待發的惡犬,死死地盯著對麵的敵人。
他自顧自的咳了一陣,直起身來理了理身上的褶皺:
“抱歉,被血腥味熏的岔了口氣。”
他打量了我一下,皺了皺眉:
“小小年紀,戾氣這麼重可不好!”
那神仙隨即揮手打來一道神澤,我認命的閉上眼睛,心想:
“要完!”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天理昭昭,報應不爽?
真是想不到,這報應來的就像阿肆的刀法一樣,太特麼快了!
可神澤過後半晌,我感覺神思尚在,試著活動了下手指,手指也尚在,我居然沒死!
我立刻睜開雙眼對自己進行了全身的檢查,看一看我有沒有丟了哪個零件,萬幸,我還是全胳膊全腿的。
此時我變了個模樣,不,其實這才是我本來的模樣,妖族的風水不好不太養妖,我現在還是一個乾枯黃毛瘦不拉幾的小丫頭,之前的模樣是我變幻出來的,為的就是好看!
一個絕色妖姬的形象轉眼變成了逃難要飯的小乞丐,我有點接受不了,但眼前的場景讓我接受不了也得被迫接受,噎的我心裡堵堵的。
他這是不打算殺我留下來慢慢炮製?我頓時打了個冷顫,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我向阿肆打了個眼色,示意兩個方向一起逃,能逃一個是一個,一定不要落在這神仙手裡,剛想使個閃身咒遁走,那神仙隨手在我身上施了一道鎖鏈,我掙脫不得,穩穩的倒在了地上。
阿肆這個笨蛋,竟然掉鏈子沒趁此良機逃走,攔身擋在了我麵前與那神仙對峙,自不量力。
還好,那神仙隻是不讓我們逃走,暫時沒做什麼傷害我們的事,隻見他動作了一陣,使了不知是什麼法咒,剛剛被我虐殺的女子魂魄就被召了上來。
她先是神色迷茫了一陣,待她看清我後,臉上浮現狠厲之色,對我大喊:
“是你!是你!”
我就喜歡看這副場景,嘴角扯了一抹嘲諷狠厲的笑:
“是我啊,當初你沒殺了我,就該想到我會讓你償命。”
那女子聽了我的話麵色更加猙獰,想要撲過來吃了我,可惜她做不到。
阿肆有三個哥哥,除了老大在我母親妖尊手下任命抽不開身,其餘的兩個和阿肆都被父尊派來照顧我。
而阿肆的兩個哥哥,都是那女子殺的,我此行,釣魚是其一,報仇是其二。
我族是父神創造出來的失敗品,冠以妖族之稱,自出生起就腥風血雨,殘暴弑殺,父親在我出生前就死了,所以我記事起就隻對我的母尊有印象。
猶記的我嬰孩時期,母尊就僅拿了個破布將我裹住背在身後,一步一步的殺到妖尊之位,儘管也有很多次她都滿身戾氣的想殺了我。
她不知道,其實我也有想要殺了她的時候。
我就這麼躺在母尊的背上跟著她,她廝殺時噴濺在我身上的鮮血,就是我的加餐,我從小喝到大。
但好在,除去這一點點小插曲,大部分我和母尊相處的還是很和諧的,我們的關係也隨著時間的流逝從“母不慈我不孝”轉變到“母很慈我很孝”,這真是一件神奇的事情。
我三百歲時,母尊同我說父神伏羲已經開始著手彙聚三屍毒,就是因為這世間的濁息略有減少,我們才得以有片刻清明。
可阿肆大哥卻同我提過,三屍毒雖擾我族心智,我族妖力卻全仰仗三屍毒,沒了三屍毒也就是沒了妖力。
我問母尊:
“沒了三屍毒,就沒了力量,你就有可能不是妖尊了!”
她回答:
“要力量乾嘛呢?殺同族用的嗎?”
我知道,母尊殺累了,她不想殺了。
那天阿肆的大哥找到我,想讓我去趟人族幫他摘幾朵安神草給母親安神用,母親一生都在爭鬥中度過,身上都是暗傷,總是休息不好,而安神草這玩意就人族所在的地盤有。
我想著既然人妖二族都要握手言和了,那我去人間溜達溜達,就當是促進下兩族友好唄。
於是在阿肆的大哥幫助下,我帶著阿肆和他的兩個哥哥來到了僅存的人類住所。
誰料,我們將將到了人族地界,就被母神女媧賜予人類的天蛇杖給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