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到了,就算如此,他也隻是一道沒有意識的魂魄體,沒個成千上萬年,他清醒不了,你也無法將他帶出
去。”
來自遠古的聲音再次響起,明明近的仿佛是在耳邊說話,卻總覺著中間隔著一層霧瘴般。
知白緩緩抬起頭,苦笑道:
“閣下好像對成千上萬很有執念?”
片刻寂靜,那人才又道:
“我已經在這度過了成千上萬個成千上萬年。”
知白愣了愣,問道:
“閣下難道就是開天劈地的盤古大神?”
“ 不記得了。”
沒否認,就是說有可能!
知白募然生起一絲希望:
“還請前輩給指條明路?知白願以性命為報!”
似有一聲輕笑,帶著些許無奈之意:
“性命?你若再在此地呆上一會,怕是就要保不住性命了,你且低頭看看自己。”
終於將梅雲司的魂魄聚在一起,知白也總算可以騰出時間看一看自己,低頭望去,知白的雙腳處已經空無一物,且正有緩緩向上蔓延的趨勢,知白蹙眉:
“如果我全部消散了會怎樣?”
那人想了想:
“會和他之前一樣,畢竟,可沒人給你聚魂靈。”
知白剛想說那也沒什麼,權當是陪雲司了,那人又道:
“而後,你與他,終生不見。”
知白心下一緊:“為何?”
又是一陣寂靜,等的知白近乎焦灼之時,才聽到那人莫名其妙說了句:
“我與你說了這會子話,你見到我了麼?”
知白:“不知前輩身處何地?”
耳畔的聲音突然增大:“自然一直在你身邊。”
知白額頭微汗:“可你能看見我!”
那人:
“現在能,以後就未必了,不信你看!”
聞言,知白連忙四處張望,視線所過,不止知白自己的魂體正在慢慢消失,就連梅雲司的魂體亦出現此等情
況。
知白用力的握住梅雲司的手,嗓音低沉,可還是聽得出來有壓抑的顫抖:
“還請前輩指路!”
那人聲音似乎又遠了些:
“無解!按照這個速度,你若出不去,便會同我同他一樣魂散此地,你若出去,便再也尋不到他,所以,無解。”
知白眸中出現一閃而過的慌亂,卻在頃刻間被迫鎮定:“前輩是說,我若出去後,能夠再尋到他,便就有解?”
不等那人反應,知白突然伸手戳向自己的心口,以血為絲,以魂為引,牽出一條殷紅堅韌的魂心線,而後,結結實實的係在了梅雲司還不曾消失的手腕之上。
“這樣,無論他在哪,我都可以感受到他!那是不是也代表著代表著……”
在知白忐忑不安的心緒中,那人的一聲“有解”說的十分慷強有力:
“有解!”
又道:
“頭一次見到你這樣固執的人,倒是有趣,也罷,複生之法就告知與你,你且聽仔細。”
知白聞言,微微翹起唇角:“多謝前輩。”
那人:
“吾曾聽聞伏羲打造輪回台已有數萬年,而曆經生死最多的地方自屬黃泉陰司之處,想必自有物什來借此生靈。”
知白遲疑道:
“前輩指的是,幽冥石?”
那人:
“大概是吧,你將它帶來此處,等成千上萬年後,他在此石的幫助下滋養回靈識,又有你的魂心線牽引,他自會有重返世間的一天,正所謂,生即是死,死即是生,循環往複,即是生命。”
知白正要再次道謝,那人又道:
“對了,你快些去,這些時日斷界隨時會關閉,就怕你出的去卻進不來!”
知白:“……”這麼要緊的事不早說。
知白剛要離開,忽然想到什麼,又問道:
“前輩在外界可有什麼心願未了的事?若是有的話,我願為前輩效犬馬之勞。”
“嗯…你師父是道壓吧?”
知白一愣,點頭道:
“是!”
那人掂量了掂量,輕笑道:
“那就替我向你師父問聲好吧!”知白:
“就這樣?”
那人笑聲漸濃:“嗯,就這樣!”
知白又道:“隻是不知該如何向師父提起前輩,晚輩鬥膽請教前輩名諱。”
那人:“姑且稱呼我為…莫折吧。”
南海仙府,陸壓正源源不斷給知白輸送著神力,額頭微汗,已隱有吃力之意。
就在這時,搭在床榻上的手動了動,陸壓輕歎口氣,停止輸送神力:
“乖徒兒,你總算是醒了,再有一會,你師父我這條老命怕是要搭在這了!”
看樣子正是有師父在外麵幫襯著,才能讓知白在混沌之地呆上那麼久,思及此,知白費力的撐起身子:
“多謝師 …咳咳…”
話還沒說完,卻是先咳出一口血,陸壓連忙拿起一張帕子給知白擦嘴,囑咐道:
“彆說話了,我都知道,你先調息,幽冥石的事,我已經托人去取了,不日便到。”
望著知白疑惑的眼神,陸壓白了知白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