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再次陷入昏睡的“知白”,吳銘子一臉擔心的問羽千代:
“千代神官,接下來怎麼辦?”
羽千代歎了口氣,用己身微薄的神力給“知白”療傷:
“多施幾道昏睡決,讓祖宗先睡著吧,接下來,就隻能得祖夫親自來解開祖宗心裡的結了!”
眾精靈紛紛點頭,看來,也隻能這樣了!
外界,知白額頭侵汗,精神緊繃,連碧落神君也顧不得同黃泉置氣,二人一同出手給知白助力,從碧落施法的光暈來看,這一次,碧落下了血本了!
傳音鏡裡的爭鬥聲不停傳來,雖然聽上去是莫娘師娘在占上風,可這也代表著她與盤古靈魂融合的越來越快!
“殺了我,陸壓也活不了!”
知白眉目緊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這種脅迫人的戲碼真是永不過時!
“聽到你剛剛的壯誌之舉,我還當你多麼能耐,如今竟也要使這下作手段來保命,辛寒,你也不過如此!”
知白低頭瞧了瞧心口的魂心線,又加大了施加的神力,內心焦急道:怎麼還不回來!
估計再有一會,辛寒就會用師父逼迫師娘認輸,那時就什麼都完了!
快點啊,雲司!
時間一點點過去,知白的雙手控製不住的顫抖,視線一點一點模糊,耳朵也漸漸耳鳴,沒辦法,神力消耗的實在太多,知白現在已是在苦苦支撐了。
傳音鏡裡的聲音斷斷續續傳還在繼續,知白聽的不太真切,隻是偶爾能捉住幾個字眼!
什麼“天地不仁,萬物為芻狗”,什麼“打破無情的天道”
,聲音越來越模糊,音色也分辨不清了,好像是師娘在說話:
“我可以相信你嗎?”
時間像是被操控了似的,變的非常非常緩慢,知白施法的手不停,身子卻一點一點弓起,神魂也一點一點變為透明。
娘的,聽不清也就算了!
現在好像也看不清了!
知白不禁苦笑,雲司,雲司啊,再不回來,你可能就見不到我了!
“雙方搏鬥下棋 棋差一步步留有後招……”
這聲音聽著好像是師父的,留有後招?
對不起啊師父,可能要讓你失望了雲司他,他還沒有回來
“既如此……自戕 ……開天劈地 …”
耳朵大概是出血了,遠近的聲音聽不分明,亂哄哄的,模糊極了,這是在說什麼啊?
“你敢!”
突然,極其渾厚響亮的一聲怒喝傳來,知白頓時一個激靈,雙眼重新有了焦距,靈台也被師父的這聲怒喝激起片刻清明。
而後,知白艱難的挺直身子,又一次加大了輸送的神力!
碧落神君額頭爆滿青筋:
“我……堅持不…… 住了!”
黃泉神君臉色鐵青,顯然也不好受!
知白咬著牙,口腔充斥著血腥味,艱難從嗓子眼裡蹦出了三個字:
“再 ……忍 ……忍!”
他還有一絲神力,他還能再忍忍,雲司就快回來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知白總算聽到了他魂牽夢縈的聲音:
“竹子!”
“嗡--”
嗡嗡嗡的耳鳴聲逐漸放大且不絕於耳,眼睛也像是被霧障遮住了似的,什麼也看不見。
可這並不妨礙知白將嘴角一點一點揚起,摔倒前的最後一個想法是,終於等到你了!
一連咕咚三聲陸續響起,碧落,黃泉,外加知白都癱到了地上,奄奄一息!
梅雲司飛身過來,還來不及觀看知白傷況,直接就將拳頭大的死生之珠被打入盤古靈魂之中!
而外界陸壓的聲音之大,成功嚇得莫折抖了三抖,隻得將雙眼重新睜開:
“不敢,放心,我惜命的很!”
辛寒立刻沉聲質問:
“怎麼,上神是想反悔?”
莫折搖了搖頭,透過辛寒直視當空,剛想答話,卻不知因何怔了一下,忽而咧嘴一笑:
“隻是現下我有一個更好的選擇,你死,我們活!”
“什麼--”
辛寒目光瞬時一空,隻見原本隻差一時片刻就可將虛空全部撕碎的餛飩之氣竟在一點點緩緩收回!
而那些原本被吞噬的諸多仙僚,神體雖毀,神魄卻隨著餛飩的收縮重現於世,飄蕩在當空成了無主孤魂,一個個的皆是怨氣深重,像一雙雙眼睛般,正仇視著辛寒。
再一細細體會,從盤古借來的諸多神力也在此時緩緩消退,辛寒一時氣力不濟,被陸壓從手中掙脫出來。
陸壓迅速走到莫折麵前好一番打量,良久才皺眉道:
“還好沒事。”
危機解了!
辛寒再也威脅不到莫折和陸壓了!
大局已定,辛寒不得不接受現實,長歎一口氣後,聲音也在幾瞬間恢複了一如既往的冷清:
“道君剛剛說搏鬥就像下一盤棋,在這最後一子中,終究是我棋差一步,道君留有後招,看來,是你們贏了。”
目光所見,陸壓同莫折並肩而立轉過身來,近乎同時拱手:
“險贏而已,承讓!”
最後關頭,黃泉拚儘全力的站起身,抱起碧落後對著梅雲司一點頭,而後一腳邁入離之最近一個虛空裂縫中。
梅雲司收回神力,疾步走到知白麵前攙扶起知白:
“忍一忍,我這就給你療傷。”
知白艱難的扯了扯嘴角:“好!”
到底是在鴻蒙流中修煉了幾萬年的神力,梅雲司身上的神力濃厚充實,又個把時間後,知白感覺身上的傷勢稍有好轉,消耗掉的神力也在一點一點複蘇,勉強能騰出些力氣開口說話:
“你這次施法怎麼,這麼快?"
梅雲司實話實說:
“在裡麵領域了點時間的法則,可以讓我施法時更有效率些。”
知白費力點點頭:
“奧,那雲,雲司,你在裡麵呆了多少年啊?”
梅雲司療傷的神力輸送不斷,目光深情的看著知白,半晌:
“不多不少,正好四萬年。”
知白的眼睛還很模糊,隻能憑著感覺摸了摸梅雲司的臉:
“怎麼樣,我沒說錯吧,有你在,我在裡麵真的過的很舒心。”
梅雲司歎了口氣,實在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