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聞秋“師伯放心,聞秋有分寸的,這一路上定會看顧好師弟。”
林辭傾滿意點頭道“你向來穩妥,我把亭兒交給你,我也能放心許多。”
見狀,蘭亭幾乎是不明所以,心中疑惑更甚。
“先生,你們在說什麼?我怎麼有些聽不明白了。”
今日祁聞秋的出現,本就在蘭亭的預料之外,隻是蘭亭本人對此,也沒有過多的探究,加上近日科舉剛剛結束。
眾位學子在上任前,回到書院,或是告知喜訊,或是答謝恩師。
祁聞秋本就是柳明襄曾經的學生,看樣子,和林辭傾也是相熟,故而蘭亭沒有察覺出什麼大的異樣,對於眼前所發生的一切,都顯得是那麼的理所當然。
卻沒有想過,自己才是先生唯一的弟子,但在此之前,都未曾見過祁聞秋,那麼,這位當今人人追捧的新科狀元郎,怎麼就能這麼湊巧的被自己遇上了。
思此,蘭亭剛剛才放下的疑惑,又重新浮現出水麵,看著祁聞秋的神情中都帶上了幾分正式。
倒是一旁的林辭傾見狀,這才好像想起了什麼似的,笑道“是我忘了,亭兒啊,這一次你去柳州,聞秋會與你同行。”
蘭亭“什麼?”
祁聞秋“蘭兄應當知曉,此次科考放榜後,朝堂足足給了一月有餘的空檔,而自家師定居柳州後,我與先生業已三年未見。”
“聽聞蘭兄你,也正好要去看望先生,你我同路,我便與師叔說了,要與蘭兄同行,這一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話落,蘭亭心中的疑慮不減,看向林辭傾時,見他也點頭默認。
當即心中的小人,都要皺成了一個包子。
祁聞秋不說,蘭亭也不好再問,但林辭傾是知道的呀,蘭亭此去的目標,從來就不是什麼柳州,而柳州,也不過是他在世人麵前打的一個幌子。
到時候,從柳州繞回宜州的時候,若有祁聞秋跟著,那他是進還是不進宜州呢。
再者,祁聞秋若是跟著進了宜州,宜州形勢不明,難道還要他一個人,既看顧祁聞秋,又研究破局之法。
思此,蘭亭一抬眼,見林辭傾還是平素的那副神情,登時便在心中搖了搖頭,不對,如此兩難的境地,先生是不會放任自己走進的,一定還有什麼是被自己忽略的。
蘭亭“既然如此,祁師兄,接下來的日子,就請多多指教了。”
祁聞秋笑著回道“自然。”
直到目送著兩人登上馬車遠去,林辭傾的麵上才露出釋然的一笑,嘴裡喃喃道。
“孩子們,都長大了。”
蘭亭和祁聞秋其實並非不認識,隻是蘭亭那時候還太小,又生著病,故而已然是不記得了。
都說瑞雪兆豐年,但有些時候,對於一些貧苦的百姓來說,這天降的祥瑞,卻不一定就代表了福澤。
墨黎初登帝位那幾年,常年在外南征北討,等黎國好不容易安定下來,京都便恰恰迎來了最冷的幾年,新雪覆蓋大地,好像能洗去世上一切的臟汙。
將所有麵目可憎的淤泥,全都一股腦的埋藏在這潔白的冰雪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