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這種思想又切實執行了的家庭,卻也實實在在的違背了當時國家的計劃生育政策。
超生罰款是大頭兒,標準還不低,王秀芝就真實經曆過那段時間。黑間兒村裡的狗叫了,那些二十多不到三十歲的女人們首先想到的不是村兒裡來賊人了,極有可能是政府負責計劃生育部門的工作人員,好些村子裡的超生了的女人們那個關口兒都往外躲過,去娘家或是娃的姨姨舅舅家躲幾日,躲過那陣兒風頭再回來過自己的一家人家,有些沒躲過的則被抓了進去,好好被批評教育一番,等家裡人把罰款繳納到位後才放人。有些實在拿不出錢的,過個幾日也就把人放回去了,反正罰款未繳納孩子戶口也上不了,小夏天班上的一些孩子就是上小學的時候還沒落實了戶口的事,直到家裡人東拚西湊了好些錢,極不情願的掏了家底兒給人家擺到桌麵兒上,給娃們上了戶口,去學校念書的事兒才有了著落。
王秀芝倒沒受過那份罪,違背了國家政策,就得認罰,被罰了足足八千塊才算安了心,夏大海也拿的出那些錢,雖然那筆錢花的也是心疼,但該花的總得花,該著公家的早晚得上交上去。後來女兒每次問父母自己是怎麼來的,夏大海夫婦倆都會說,“你是花了八千塊錢買來的。”
生了二胎的王秀芝那次在老家調養了有大半年才回的省城,正經歇了好幾個月,市場上的活計就全權交給了夏大海。那陣兒夏小海想著到城裡謀生計,和大哥一樣計劃在城裡也鬨個攤位,於是去攤兒上給他哥幫手了幾個月,取取經驗。到了年紀,家裡的老人就拴不住了,翅膀硬了總想往出飛,有老大的幫襯夏老漢也就默許了小兒子的忤逆,做父親的也不能甚都管,誰年輕的時候都有想出去闖闖的心,不如就由他去吧,多些經曆見識見識也是好的。
有了妹妹以後,夏天放學後回家的時間就不那麼遲了,每次放下書包小家夥兒都會盯著母親身邊的另一個小家夥兒逗弄小半天,看著那個細皮嫩肉的小東西,他表現的比夏大海都高興,看到小家夥兒衝著自己咧著嘴笑,他也會笑著給些回應,時不時扮個鬼臉哄哄,看哥哥滑稽,夏貝貝就笑的更開心了。等夏貝貝長大了一些,王秀芝也試著放開了手,慫恿著兒子試著抱一抱妹妹,她則在一旁耐心且小心的護著,生怕給磕了碰了。
夏天剛試著抱起妹妹的時候,小手抖得幾乎就沒敢放鬆過,那種小心翼翼完全不像他平日的做派,那種生疏沒持續幾次,再抱起床上的小不點兒的他看起來也有模有樣了,等夏天敢試著抱著妹妹下地了,王秀芝又得準備離開了,她已經歇了兩季,天兒已經轉暖不再冷了,繈褓裡的孩子也受不了冷凍,相對生養大兒子時的光景,這個小女兒已經算享福了。
或是兒子已長大了幾歲,不像之前那般稚嫩,再離家遠去的王秀芝那次以後就沒再刻意的避著兒子出門了,車子到街門口兒的時候也沒找些拙劣的借口把夏天支出去。
車子啟動後,她探出頭給夏天說道:“牛,媽走咧。”
夏天則懂事的朝著王秀芝擺擺手:“下次回來給俺多帶些好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