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耘霄壓著嗓子起哄道:“誰再進去看一看不就知道了?”
“說的對!”立即有人附和,是一個膀大腰圓的胖子,穿著青色的道袍,他手中提了一個普通裝扮的人,一看就是石門鎮的百姓。
他將那人往地上一扔,道:“把他扔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雖然很多人下意識覺得不妥,但並未有人真正出來阻止。那個瑟瑟發抖如鵪鶉一樣的百姓被扔進了廟宇。
沒過一會兒,他又抖抖索索地走了出來:“裡麵除了龍女像,什麼都沒有。再說了這本就是我們祭祀求雨的地方,怎麼可能是什麼吃人廟宇!”
眾人見他安全出來,又如此言論,長舒一口氣,對依舊在哭哭啼啼的收屍的那個人道:“好了好了,彆哭了,說不定是你們來的路上一不小心接觸了屍毒沒有及時處理掉,挨到現在才發作。”
那哭著的道人見眾人都不信他,沒得其他的辦法,隻好含著眼淚匆匆收了屍體,從人群裡擠了出去。
都以為不過是一場鬨劇,安隅卻嗅到一股不同尋常的氣息。
她拉了拉知非:“我們去那廟宇裡看看。”又對黃耘霄道:“你跟著那個人。”
黃耘霄二話沒說帶上馬福“嗖”地一下躥了出去。
待三人再度彙合,已皓月當空。但石門鎮裡依舊人流如織,熱鬨非凡。
安隅和知非在一個點心鋪子外支的桌椅上坐著。黃耘霄湊過去立刻咕咚咚喝了一大壺水,又狠狠塞了幾口點心,直至打了個飽嗝才罷休。
安隅笑道:“這是跑了多遠?”
黃耘霄急不可耐道:“姐,你是不知道那個人,他根本就是個騙子。一出了石門鎮的大門,那所謂的走屍師兄弟們立即活過來,根本沒死,隻是神誌恍惚,像遊魂一樣跟在他身後走,我跟了一路,你猜他們最後回了哪裡?”
安隅靠著桌子懶洋洋地坐著,指了指遠處比月亮還明亮的金烏樓:“回了那裡。”
黃耘霄“嗷”了一嗓子:“你怎麼知道?”
知非立刻捂住她的嘴,朝四下看了看。
安隅安撫住知非:“這裡魚龍混雜,不會有人額外注意我們的。”又對黃耘霄彎了彎眼睛道:“我猜的。”
她撫了撫裙擺站起來:“走吧,有人設了局,還請君入甕,躲起來可不太禮貌。”
黃耘霄嘴裡還塞著點心,急急忙忙又抓了兩塊在手裡才跟上去。
為了趕路,知非依舊背著安隅,黃耘霄心疼馬福,恨不得繼續扛著它,被馬福撓了兩爪子才作罷。
這不跑不知道,原來在濃稠墨色的黑夜、笙歌鼎沸的街道背後,有更多的人借著夜色的掩護如流星般地朝金烏樓趕。
混為其中一個的黃耘霄感慨道:“這麼多人?”
安隅道:“怕都是江雲書請來的客人吧。”
三人一虎隨波逐流地混入這群牛鬼蛇神的隊伍裡,不停有人禦著仙劍靠近黃耘霄,看中的卻是她身旁的馬福。
黃耘霄驅趕完一波又迎來另一波,如此迎來送往地讓她不勝其煩。況且知非朝她射過來的目光略帶一點殺意。
黃耘霄後背一涼,知道知非隻是不滿她引起的大量關注,立即自覺地落後安隅她們幾步。雖說隻有幾步,但人群密集,隻是一個錯身都有可能咫尺天涯,更何況黃耘霄本就個子矮小,等她伸著脖子去找時,知非和安隅已經完全不見了蹤影。
黃耘霄焦急起來,掏出安隅之前送她的發帶在馬福鼻子下抹了兩把:“快點去找,快點去。”
馬福打了個噴嚏,依舊在人群中不疾不徐地走。
黃耘霄揪了揪它的耳朵,又拍了拍它的屁股:“這是打噴嚏的時候嗎?姐姐她們都不見了。”
倒是旁邊一小哥看不過去,湊過來與黃耘霄並排走道:“這位道友,你的坐騎是老虎吧?如何能當狗使?”
黃耘霄踹了他一腳:“關你屁事。你才老虎,你全家都老虎,馬福是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