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來放紙鳶吧 就這樣一搭二,二拉三……(1 / 2)

此刻他一身血衣,被吊在了茂密的樹冠之下,甚至黃耘霄走近了才發現,他的雙眼被挖,鼻子和嘴巴被細線縫起來,甚至耳朵都被割了,血流了滿滿一身,更可怕的是,他還有呼吸。

黃耘霄立刻將他放下來,平躺在地上。如果不是知道宿莽還有可以替換的身體,她此刻肯定已經抑製不住自己的暴脾氣,鏟平目之所及的一切。

她深吸幾口氣,將宿莽的鼻子和嘴巴解開,放了一絲法力遊走進宿莽的身體。

三魂皆在,但三魄已不知去向,他的丹田肺腑充滿了殘缺不全的生魂,密密麻麻全是彆人的。

黃耘霄著急起來。宿莽本有四魄,被萬裡搶走了陌回赤子那一魄後,餘下三魄根本不足以支撐他的生命,現在其餘的三魄也不知去向,更重要的是沒了那三魄,不知還能不能順利遷移身體。

她現在茫然四顧,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去哪兒找宿莽遺失的三魄,也不知自己下一步該乾什麼。

她唯一能想到就是安隅,這才知道,安隅落魄到極致後重新找到方向是多麼的不容易,但她現在完全聯係不上安隅,早知道,就該給她下個黃氏的烙印。

黃耘霄絞儘腦汁想了想,事態變成這樣是主要原因是江家女從節南山搶走了宿莽,唯一的線索就是江家女,更何況現在是在人家的地盤。

黃耘霄抬頭朝來時的金烏樓入口看去,那個巨大的彎月上的白發女子已經不知所蹤。黃耘霄離得太遠,什麼動靜都聽不見,當然也有可能是這裡被施展了屏蔽法術。

即使隻剩三魂,黃耘霄也不放心將宿莽一個人扔在這個島上。她將宿莽扛在肩膀上往來時的路奔去。

原先待在遊廊裡的馬福不見了,牆上的夜明珠也還是黃耘霄撬動的那一點痕跡,她左右找了一陣,沒找見馬福,倒是碰到個熟人——季雲間。

季雲間正從庭院中的一座假山後轉出來,看上去像是想往這邊來。倆人四目相對,黃耘霄瞬時怒目而視,橫眉冷對指著他,季雲間“嘖”了一聲立刻轉了回去。

黃耘霄指著他的背影也追了上去,還一邊罵道:“你條死魚,還敢嘖你姑奶奶,老子忍你很久了!待我抓住你……開膛破肚……取你魚膽……明目益氣……”

季雲間速度極快,在錯綜複雜的庭院裡上躥下跳、左搖右晃。黃耘霄扛著宿莽,還中氣十足地罵著人,自然費力許多,她最多的時候看到了季雲間的半片身子,少的時候隻看到一片衣角,追得甚是費力。

但她不想放下宿莽,更不想閉嘴。果然再轉過一個拱門後,季雲間完全不見了。

黃耘霄使勁跺了跺腳,又破口大罵半天才發現,她在這個巨大的樓宇裡迷了路,完全不知自己身在何方,無奈之下氣喘籲籲地隨意找個房間摸了進去。

這是個極其精致奢華的臥室,用屏風和門簾將房間隔成了三個部分。黃耘霄一路到底,扯下門簾,推倒屏風,到了床前倒是輕手輕腳地將宿莽放下去。

她看了看輕軟的香雲紗床帳,又看了看厚實暖和的絲被,覺得此刻脆弱的宿莽實在是承受不起任何重量,毫不猶豫扯下價值連城的香雲紗,團吧團吧蓋在宿莽身上。

黃耘霄並不懂得這一屋子的用具擺件有多奢華,她隻顧盤算著自己接下來該怎麼辦。

她在房裡轉來轉去,苦思冥想,煩躁得左踢一腳,右踹一下,破壞不少物件兒。隨著她扯下牆上一幅巨大的山水畫,後麵出現被遮擋的另一幅金光閃閃的畫。

畫麵是個嚴肅的男子,輪廓用金箔勾勒而成,皺著的眉頭顯得古板又剛正,身邊懸著一把薄刀。

是六棱。

黃耘霄仔細辨認畫上字,果然是克己,但後綴不是仙尊,而是師尊,落款者是江家女。

黃耘霄仔細回想一遍,確認傳言裡克己好像隻有季雲間那個突然蹦出來的徒弟,沒聽說過還有什麼女弟子之類的。但是那些大前輩的事情,有一些沒有流傳下來的事情,或者說有一些辛辣秘聞也是可以理解的。

黃耘霄取下那幅畫像,覺得哪裡不太對,手往畫後一掏,果然畫後的牆壁是障眼法,那裡實際上是一個暗格,暗格裡大大小小藏了不少的畫。

黃耘霄一一打開,或坐或臥或站或行,畫的都是克己,後綴依舊是師尊,落款皆是江家女。

黃耘霄恍然大悟,看看這江家女奢華的房間,再聯想一下遠在渚空城克己的小茅草屋,結合她在酒樓聽到的說書先生的橋段,這不就是富家小姐為窮小子墜入愛河的套路!

黃耘霄挑了一幅最小但是金箔最多的克己畫像帶在身上,又前前後後將這個房間翻了個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