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洲又成落難洲 季雲間朝外揮出一掌,……(2 / 2)

四人生平記錄帖 黃嘉樹 3983 字 10個月前

季雲間並不給他解釋,肅清橫眉冷對地睨視著祝適。

祝適語塞,老老實實地握著肩膀往外走,不過眨眼間他又衝回來,一邊跑一邊叫:“快走,快走,有條肥遺過來了。”

季雲間拿肅清指向他,焦躁地道:“滾。”

前有狼後有虎,祝適一時間呆在原地動也不敢動。

小小的沙丘地洞上麵撲簌簌落下沙子來,外麵鬼物的怒號停一瞬,隨即更大的嘶吼響起,已經近在咫尺。

卻是半大小子先反應過來,他拉著自己的父親:“回去,我們回去。”

父親猶豫不決。

少年扛起地上的奶奶:“他們不敢將我們怎麼樣,不回去母親和奶奶就死定了。”

說完,他像鼴鼠一樣,不知往哪裡鑽了兩下沙,就不見了。

安隅立刻問依舊在猶豫的壯漢:“你們有撤退的地方?”

壯漢解釋:“確實有一個聚集地,許多人被困在那裡。我妻子……用你給的護身符圍住了那個洞,讓那些人呆在裡麵。因為她已臨盆有血光,便自己堅持要離開,我們就到了這兒。”

安隅立刻指揮他扛起自己的妻子:“我們去那兒。”

這原來是一條相當長的地洞,一路走過去還能看到有蛇褪下的碎皮,應該是哪條妖蛇鑽出來的通道。

領頭的男子終於還是忍不住問安隅:“你們,到底在這裡乾什麼?為什麼這裡突然多了這麼多妖鬼……我們還能活下去嗎?”

安隅不知道該回答他哪個問題,隻能抿緊嘴唇。

男子又歎了口氣,安隅的不回答其實已經給了他答案。

他們的速度已然不慢,但肥遺的速度更快,一陣咆哮傳來,沙土傾天而下,地洞的頂被掀開,一條一頭兩身的蛇從上麵擺著尾巴朝他們看來。

它紅色的信子吐出大嘴,惹出一陣霧氣。

眾人這才注意到,因鬼物聚集外麵的溫度已經很低,縱使新嶓塚潭裡燒著熊熊業火也沒用,鬼物太多,太密集,天上地下互相鬥毆廝殺吞噬,充滿嗥叫和血腥,溫度接近結冰。

男子從未見過如此光景,看著完全在自己理解之外的場景走了神,直到自己的兒子大喊,他才回過神。

在不遠處,少年艱難地扛著自己的奶奶躲避在人群裡,拚命朝他們揮手。

放眼望去,他周邊或躺或坐的人群都是一群老弱病殘,大家緊緊地縮在一個低矮的沙丘背麵,互相抱著瑟瑟發抖。

壯漢抱著自己的妻子,不太敢過去。因為女子一直在不停地流血,甚至濡濕了他的衣裳下擺。

季雲間朝他道:“過去。”

安隅朝不遠處看了看,祝適被逼落在最後麵被肥遺逼得抱頭鼠竄。她立即朝壯漢道:“快過去。”

幾人剛到小沙丘背麵,

一隻巨大的蜘蛛邁著纖細的長腿從他們頭頂路過。

這百來號人均捂著自己的嘴,緊閉雙眼,看都不敢看。然而從地底伸出幾雙腐爛臭手,在沙地裡遊走,時不時朝人們抓上一把,受傷的地方並不出血,而是皮肉翻卷,呈現出一股青紫色的屍變信號。

而少年肩膀上扛著的老太太突然吐出一口黑血,哈出口濁氣,白眼向上翻起,雙腿一蹬,從少年的肩頭躍下來。

“屍變!”人群中有人喊出聲,立刻有人將老太太和少年推了一把:“快離開,快把你祖母扔出去。”

還有人指著壯漢和他妻子:“這裡還有個出鮮血的,這是要害死我們啊!”

少年不甘:“你們不能這樣,你們的護身符都是我們家給的。”

人群沉默一陣,有女聲道:“我……我也受傷了,我也出去吧。”一個包著頭巾的女子站起來,滿臉淒哀:“反正這種情況,橫豎都是死定了。”

陸陸續續有很多被鬼手抓傷的人站到了扛著妻子的男子身邊。

安隅從朝雨穀裡出來得急,什麼藥物都沒帶,隻得又拿出剛剛使用的銀針,在老太太的關鍵穴位處紮了幾針。

季雲間喚出肅清,在自己手腕上割開一道血口,如注的鮮血在沙地上畫出一個圓,不久就和血紅的沙子們融為一體,但一個金光閃閃的陣法卻從地底長出來。

安隅指揮著幾十個受傷的人們進去,再將老太太也引了進去:“你們放心,在這個陣法裡能延緩屍變。等你們安全了就去尋君字商號,報安……報知非這個名字可以拿解藥。”

最開始出來的那個婦女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多謝山人,能不能出去還另說呢。”

安隅握著她的雙手:“我一定救你們出去。”她的眼神充滿從不曾有的堅定。

而另外一邊,季雲間已經沿著沙丘畫了一個完整圓,學宿莽的樣子,讓肅清插在陣眼上,那邊沒受傷人們知道他安排了陣法,心底裡也長舒一口氣。

眾人以為都已安排妥當,而陣法裡又撲出來一個人伏在地上大哭。

是個不大的少女,她衣著破舊,麵色蠟黃,隻管不停地邊哭邊道:“山人,我……我父母和弟弟都不見了。求山人救救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