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磨正欲拒絕，不經意往下一看，霎時渾身一僵。

是兩張諭吉*。

“咳。”

一聲咳嗽，把研磨跟雪乃叫回神。

兩個人僵硬地回頭看。

——教導主任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站在他們背後。

看著眼前一副“乖巧少女給金發男學生遞錢”的畫麵，教導主任笑得一臉核藹，手背在身後，問：

“你們兩個，在做什麼？”

-

經過十分鐘的解釋，甚至抓問了幾道題來確定孤爪研磨真的不是不良，而是正兒八經的好學生，教導主任才大發善心放過兩人。

“失禮しました（打擾了）。”

離開訓話的小房間，研磨看了眼時間，第一節課還沒開始，現在是班會時間，所以也不急著回教室。

身後的腳步安靜得過分。他回頭看了眼頭快垂到地上去的早阪雪乃，對方的愧疚就算不說話也能洩露出來，研磨甚至有點擔心她下一秒會不會土下座向他謝罪。

“對、對不起，孤爪同學，都怪我。”餘光看見孤爪研磨停下腳步，雪乃不安地攥緊手指，大腦一片空白。

對於幫了自己忙的恩人居然還讓對方遭受被教導主任問話的罪……她太差勁了。

研磨不太擅長應付彆人對自己道歉的情況，雖然看見她掏出諭吉的時候確實是被嚇了一跳。

“怎麼想都是時機太不湊巧，不用在意。”他嘗試安慰她。

“對不起……”

好像沒用。

幾乎沒有跟異性單獨相處過的男高中生無法馬上想出把女孩子哄笑的方法。但是在對方的視線專注在地板上的時候，研磨可以以自己的方式觀察她的神情以及一舉一動。

注意到女生的臉色有些蒼白，額角還滲出了些許冷汗，研磨才想起有男性恐懼症的早阪同學剛剛在密閉的環境下跟他還有教導主任兩個男人待在一起十分鐘以上。

他張望四周，在不遠處看見了自動販賣機。

“飲料，要喝嗎？”

孤爪研磨這麼問的時候，已經給雪乃遞了一瓶桃子味蘇打水。

她把手指攥得死緊，連白晢的指骨都泛上一層薄紅，看起來是完全沉浸在慌亂裡。

研磨隻好將冒著水珠的飲料輕碰她的手，冰了她一下。

“喝吧。”

雪乃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麵前冰涼的飲料，伸手收下，“……謝謝。”

確定她緊繃的雙肩有了放鬆的跡象，研磨才開口說道。

“那款遊戲我還沒買，你把遊戲機借我了我也有占到便宜，所以回報什麼的就不用了。”

“可是……”雪乃欲言又止。

研磨看出來她似乎更在意剛剛的事情，抿了抿唇，先一步堵住她要說的話：“以前我上課打遊戲被老師抓過，所以剛剛的問話完全不算什麼。”

“唔……”

她盯著他的褲腿不語。

孤爪研磨站在窗邊雙手插著口袋，腳尖不安分的悄悄踮起又落下，站姿不算筆直。

翹長的眼尾輕輕瞥她一眼，又默默轉回去，最後才補充道：“早阪同學……如果你再反駁我一下，我才真的要頭疼。”

早阪雪乃垂頭，沉默了十多秒，才悶聲說道：“我知道了。”

站了一會兒，研磨覺得差不多了。

“回去教室嗎？”

學校走廊下的少年側過身，距離不遠不近，卻讓人覺得有被風拂過的輕柔感。

雪乃點頭。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