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嗐,瞧你說得這叫什麼話。”她向來是個熱心腸的,而且她也看不慣王順花那副仗勢欺人的模樣,“以後她敢再來找你麻煩,你就來找我,我給你出氣。”
薑穗知道吳春蘭的好心,自己也沒有什麼能謝的,就把自己還沒動的早餐連帶著飯盒一起遞了過去,當作是謝禮。
正好吳春蘭還沒吃早餐,她也嘗過薑穗的手藝,一直都饞著就沒拒絕:“那我就不客氣的收下了。”
“應該是我不客氣才對。”薑穗笑著道。
小姑娘本來就生了一副好模樣,尤其愛笑,一笑起來,亮晶晶的眼,彎彎的唇,吳春蘭越看越喜歡,可一想到薑家的情況,她又是可憐她。
薑家的事情她也是知道一點的,那家人也是沒良心的,拿兒子就當個寶,拿女兒就不當人,打罵隨意,也不知道是不是親生的。
反正她是沒見過哪家親生父母會上趕著把自家閨女嫁給個傻子的。
也好在薑穗福大命大,這事兒沒成,不然那真是要受一輩子苦的。
吳春蘭也是在楊柳巷擺攤的,剛才是聽道薑穗出了事才趕過來,現在事情解決了她也得趕著回去看自己的攤子。
鬨劇過後楊柳巷又變得重新熱鬨起來,街頭巷尾的攤位早已擺好,鍋裡咕咚翻滾的都將飄著香味,油鍋裡剛炸好的油條滋滋冒著熱起,沿街的叫賣聲不絕於耳,時不時地還會傳來幾聲清脆的車鈴聲。
薑穗也拿出了被自己擦得鋥亮的舊鍋起鍋燒油,掀開一邊籠屜,乾淨柔軟的籠布上是一個個整齊擺放的白胖生包子,包子上捏出小小的褶皺,精致小巧,大小剛好夠一個成人的兩口。
她今天要賣的是自己做的生煎包。
等著鍋裡的油燒熱了,她便拿著包子一個個小心的沿著鍋邊放下去,滋滋的油聲響起,香味像是一瞬間就被激發了出來。等著底部被煎得微微金黃得時候就沿鍋淋上一小碗的澱粉水,混著蔥薑的肉香味喚醒了過路人肚子的饞蟲。
本來隻是想著隨便買一份早餐充饑的錢立瞬間就被這股香味給夠了過去,停在了攤位前麵。
察覺到有人來,薑穗便抬起頭露出個笑容來:“這位大哥要來一份嗎,一份三個皮薄餡兒大的生煎包隻要五毛錢。”
油鍋裡的生煎包色澤誘人,隻是站在一邊香味就不住地往鼻子裡鑽,錢立也是第一次瞧見這生煎包的做法,又饞又稀奇,掏錢也不猶豫:“給我先來一份,要是好吃我再多買幾份給我戰友也帶過去。”
說完,他又瞧見油鍋旁邊還放著一鍋咕咚冒泡,熬得正香的芝麻糊,索性也來了一晚,反正他今天也不趕時間。
薑穗收了錢,很快就給裝了一份生煎包和芝麻糊放在小桌子上。
生煎包再鍋裡煎得正是時候,剛拿上桌錢立就迫不及待地嘗了一口,底部金黃酥脆,裡頭地肉餡浸滿了汁水,輕輕咬上一口,滿嘴都是湯汁肉香味。
再舀上一勺碗裡的芝麻糊,香滑細膩,唇齒留香,還帶著一股淡淡的紅棗香味。
這一頓早飯真是吃得錢立身心舒暢,直接大手一揮又給打包了十份生煎包和芝麻糊,這一下就去了薑穗一小半的東西。
這還是她自擺攤以來單次賣出的最多的一次,連帶著臉上笑容都更燦爛了。
薑穗本來就生得白,這麼一笑起來,隔著鍋裡升騰的霧氣,一下子倒是分不出是包子更白些,還是她更白些。
拎著打包好的東西,看著攤位後頭圍著圍裙笑容明媚的姑娘,錢立突然有些不好意思的紅了臉:“你是都在這裡擺攤嗎?”
薑穗聽這話就知道這又是她的一個回頭客,立馬點頭道:“對,早上我都在這裡擺攤。”
“那我下次帶幾個朋友來。”錢立說著還嘀咕了一句,“這回看紀朝那小子嘴還刁不刁了。”
送走了一位“大客戶”,薑穗很快又迎來了之前幾天的回頭客,有著這些回頭客的宣傳,薑穗今天準備的東西很快就賣光了,就連那鍋芝麻糊都是一點不剩。
看今天這個情況,她下次還要多準備一點東西才行,正好最近天氣熱了,她還可以準備一些冷飲,這樣還能再多賺一點錢。
對於現在的薑穗而言,能多賣一點東西,多賺一點錢就代表著可以更快的離開薑家,不至於哪天不聲不響的就被人給“賣”了。
從楊柳巷到筒子樓的路並不算遠,路上也好走。
薑穗到家裡的時候,原主的娘張秀芬正在忙碌著一大家子的中午飯,原主的父親奶奶還有弟弟則是坐在屋子裡聊天。薑穗也沒進門,隻往裡看了一眼就站在過道裡幫著張秀芬做飯。
要說這個家裡還有誰對原主稍微好一點,大概也隻有張秀芬了,隻是張秀芬是個性格有些懦弱守舊的,一味的隻聽老公的話,受婆婆磋磨,對薑穗這個女兒雖然有些心疼,但也不敢表露。
筒子樓裡家家戶戶作飯都是在過道,這會兒整個過道都是煙熏火燎的氣味,張秀芬見薑穗要幫忙,推了推她:“這裡不用你幫忙,在外麵忙了一上午也怪累的,先回屋吧。”
“我沒事,隻是賣點早餐還累不到哪裡去,我幫你,你也做得快點,待會兒奶奶該催了。”薑穗洗了手去拿菜到開始切菜。
張秀芬見她這樣也就不說了,隻是時不時地總要看她一眼,像是有什麼話要說,眼裡神色有些複雜。
薑穗也察覺到了,知道要等張秀芬自己說出來有些難,乾脆就直接問了:“娘,你是不是有話要和我說?”
張秀芬看著薑穗,卻不敢去看她的眼睛,兩隻手抓著圍裙下意識地揉搓擦手,猶豫許久才開口:“你爹和奶奶給你相看了一門親事,對方是個副廠長,雖然年紀比你大了點,但條件很好,就等你點頭了。”
聞言,薑穗當即就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