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的事情雖說是趕,但該有的流程紀朝也是一樣沒少,就連遠在首都的紀老爺子也是幾次打電話過來問,托了部隊上的老戰友幫著操持。
任誰來看了都能看得出紀家對於這門親事的重視。
上門提親那天更是吉普車給開的道,搶眼的大紅花,嶄新的新三件,彩電洗衣機冰箱,隨便一樣下去沒個幾千元都拿不下。
附近住的人瞧了都眼紅,說是薑穗這個借住在薑家的遠房親戚真是有福了。
薑家居然給她尋了這麼一門好親事。
隻是在紀家的大排場下,薑家拿出做嫁妝的二手收音機和壞了的手表就顯得有些寒磣了。
薑德正本身就是個要麵子的人,偏偏他家媳婦又在彩禮上的事情耍滑,直接讓他在親友的麵前丟了臉。
不過這紀家的排場的確是大了點,不說那嶄新的提親新三件,就是院子裡那一溜兒的穿著軍裝的都讓他有些招架不住。
“這紀朝還真是威風啊,這麼多人裡就數他最惹眼,長得好,還是個當軍官的,這薑家當初怎麼就瞧不上了!”
“可不是,自己親閨女瞧不上,讓個鄉下來的窮親戚給撿了便宜!”
“這話可不是這麼說的,當初這薑家瞧不上紀朝,不僅是看不起他是個窮當兵的,還因為他做任務傷了腿,人給瘸了!”
“我看你這話就胡說了,人軍官同誌人高馬大的,哪瘸腿了!”
“嘿!還真是,這腿咋好了!”
這事不說是他們這些道聽途說的街坊鄰裡奇怪,就是薑家人自己也奇怪,尤其是薑珍珍,看到紀朝的時候被嚇得差點就沒站穩。
夢裡她就聽人說過,像是紀朝這樣的人都是見過血的,所以夢裡那次相親她是嫌棄,但更多的也是害怕。
可人當時是坐在輪椅上的,氣勢多少還是收斂了點。
現如今人完好無損的站在她麵前,她才覺得,紀朝這樣的人不是輕易能招惹得起的。
要是讓他知道了自己對薑穗做的事情。
薑珍珍不敢想。
原先囂張跋扈的她也是難得的老實了下來,整個過程都安靜地站在一邊。倒是跟著她來的陳明華主動和紀朝打了招呼。
隻是這招呼是對紀朝打的,目光卻是停留在薑穗身上。
這也是薑穗第一次看到站起來的紀朝,先前他坐在輪椅,她隻是覺得他的身材應該很不錯,直到這一刻人站在她身邊。
她才驚覺,紀朝比她想象中的還要高上一點。
幾乎比她高了快一個腦袋,甚至他隻要稍稍側身,幾乎就能將她整個人全都擋住。
薑穗的注意力都落在了紀朝身上,倒是沒看到陳明華在看著她。
紀朝側身擋住了陳明華的視線,禮貌地和他握了手,淡淡道:“紀朝。”
陳明華也回過神,自我介紹:“陳明華。”
兩個男人隻是客氣地點了點頭,算是認識過了。
倒是薑穗突然覺得陳明華這個名字有些耳熟,隻是還沒等她想起來,何美娟就在旁邊說了:“我看紀朝時間也挺緊的,這邊我們招呼就行了,小穗你先和人去把結婚證給領了吧。”
何美娟說這話的時候也不敢看著紀朝。
實在是先前他們家裡人背後沒少詆毀紀朝,在薑穗麵前也沒少說,現在真見了本人才開始有些心虛。
領證這件事是之前在電話裡就說好的,東西也都準備好了,薑穗當然是沒意見的。
紀朝自然是隨著薑穗的。
隻是今天出了這個門,對於薑家而言,薑穗這個女兒就算是嫁出去了,以後也就和他們家裡沒什麼關係了。
換了彆人家的姑娘,就是哭兩聲也是沒什麼大不了的。
但薑穗反而覺得輕鬆了點,薑德正和何美娟一起把她和紀朝送出了門。何美娟倒是像模像樣地流了兩滴眼淚,薑德正實在是哭不出來,隻能乾巴巴地說了兩句。
讓薑穗以後照顧好自己,常回家來看看。
“我知道了,叔叔嬸嬸。”薑穗說。
來望城前,何美娟說讓薑穗在外人麵前不要叫他們爹娘,免得薑珍珍委屈。
紀朝知道內情,便也跟著薑穗這麼叫:“叔叔嬸嬸,那我和薑穗就先走了。”
薑德正和何美娟隻好尷尬地點點頭。
一直到跟著紀朝坐上了車,薑穗才算是鬆了口氣,靠在椅背上,開始好奇自己坐的這輛吉普車。
以前她都隻在電視上才看到過這樣的軍用吉普車。
外頭看著十分的威風,坐在裡麵也覺得十分的威風。
薑穗看著外頭逐漸熱鬨的街頭,轉頭問紀朝:“我們現在是去哪,這好像不是去民政局的路啊?”
紀朝看著麵前的道路,避開了熱鬨的人群和街道:“民政局中午去,我們現在先去拍結婚照。”
“結婚照?”薑穗有些驚訝。
紀朝彎了唇角:“之前不是說好了要多拍幾張結婚照,以後掛在我們的房間裡嗎,我已經和影樓定好時間了。”
薑穗沒想到紀朝說的一切交給他,他就真的安排好了一切。
要是交給她自己來辦,肯定想不到這麼多東西。
又是彩禮,又是結婚照的,下午還要擺宴。
想起剛才紀朝帶來的那幾樣彩禮,她又忍不住問:“那些東西應該很貴吧?”
雖然她對這個年代的物價還不是十分清楚,但先前跟著何美娟去百貨大樓的時候她看到過那些家電上標的價格都不便宜。
要是單靠她擺攤賣小吃,可能幾年也掙不回來。
“你說那些彩禮嗎?”紀朝開著車,速度放慢了點,“那些東西是我爺爺提早備好的,他老人家說的,這些是代表對女方的看重和尊重,一樣都不能少,我也這麼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