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又因為知道是舊房子，明川走的還是小心。

“我沒上過樓，分不清這麼多房間裡哪間是誰的。”白霜走了一圈，最後也沒打算開門。

帶著明川又下了樓。

下麵有一扇小門，是明川沒看到過的。

“這是？”

“帶你看看這房子，我也不是很熟悉。隻記得這裡有個地下室。”白霜一樣是跟以前沒差彆，說話柔和。

那朵花就一直彆在他頭上，明川也一直盯著那隻花看。

“你還沒跟我說，這花為什麼開這麼好呢。”

白霜剛好推開門，像是沒聽到明川那話一樣。

往裡邊走，堆了一些畫。除此之外沒有其他東西。

裡麵還是比外麵暗的，不過白霜在裡麵還是輕車熟路的，一點也不像沒來過的樣子。

可能他再稍微裝一下，明川就信了。可他這回是裝都不帶裝一下的。

“好沒有體驗啊。”

白霜：“？”

“沒什麼，你很熟這裡嗎？”

“沒什麼熟不熟的，雖然沒來過，但我也算是在這兒長大的。有些東西確實摸得出門路來。”白霜笑著量了他一下。

明川在屋子中走著，那些畫，看起來都是出於一人之手。

“爺爺畫的，不過，我沒見過我爺爺。聽說他在爸爸媽媽結婚後不到一年就去世了。”

“這……”

明川欲言又止，再言……實在又想不出該說點什麼。

白霜要出去，還沒等明川“這”後麵的字出來，人已經走到那個門中了。他在家裡轉了半天，可是又覺得話到嘴邊說不出。

“白霜，你這來來回回上下樓梯已經不下十次了，上麵的房門你打開了也都至少六七次。還有那扇地下室的門，你也都重複開了四次。你是要乾什麼？”

明川感覺腳都要走直了，可是白霜還是沒想要停。

白霜聽到才轉過頭來。

“明川，我們一起睡吧。”

？

明川稍微沒緩過來，白霜在說什麼？

“你？說什麼？”

白霜說著就打開了自己那扇房門，這回明川沒有跟進來了。

而是呆呆的在了原地。

白霜剛踏進門就轉過身，在那裡等著明川反應。

“你也可以走出這間房子，我從來不會逼人。”

明川二話不說就轉了頭，往大門那邊走去了。

“你就這麼不喜歡？”白霜的聲音開始有些冷了。

這話一出，明川閉上了眼。

手貼在門那裡，可是心裡已經開始有些燥熱了。

“明川。”白霜的聲音已經跟裁縫鋪那裡的一樣了，有回聲。而且極低沉。

空洞，裡麵不參雜任何感情。

就在兩人僵持中，明川忽然感覺到頭頂被一滴滴落的水砸中。他猛的睜開眼睛來，用手摸了過去，又是這種東西！

“白霜！很好玩嗎？”

天花上爬著各樣的怪物，滴落的是血。

門打不開，然而白霜也不知道去了哪裡。經過這麼多次，他好像知道，這裡一層層的景象，都離不開白霜的操縱。

是白霜所謂的“遊戲”。

不知道白霜是不是瘋的，反正他明川已經要瘋了。

“沒有人教過我怎麼跟朋友好，我從來都是一味固執。還有，這裡是我的家，算是我的領域。”燈光一下子就被熄滅了，恢複了最開始的死寂。

白霜的聲音在整間屋子裡回蕩起，天花上的稠液不停的掉落下來。

“你沒聽過，強留不了的東西，要學會放棄嗎？”

白霜久不開口，他也不能怎麼樣。他見過明川受傷，所以他不會傷那個人一分。可是他實在不想讓明川走。

明川最後還是心軟，白霜太久不開口，他就走到房門前去敲了敲。

“我知道，你在裡邊。也知道，你的童年真的太過於灰黑，我剛剛語氣是重了些。但你知道，我不敢越這條界。我怕你隻是一時衝動，我怕你等的那個人突然回來。”

白霜坐在床上，盯著那扇矮窗。

一直不說話。

明川站在外頭，身後的燈也都再次亮了起來。他沒多再在意，心中藏著人，卻不敢碰。

靠著門。

“彆站著了，你進來。”

門其實一直沒上鎖，隻是得不到白霜的允許，他確實不能貿然推開。

進門就看到白霜盯著那個矮窗子。

“你哭了？”

“沒有。”

明川笑著走過去，白霜把頭撇過去。跟上次一樣，就連表情都沒多大差。

“沒哭？那為什麼不看我。你知道，你笑起來的時候有多好看嗎？”

白霜眼睛轉了一下，還是沒動。

明川無奈的搖了搖頭，就真的是比小孩子還要難哄。可是，誰叫他要招惹這個人呢。

“我認栽，你看看我好不好。不然，我真走咯。”

“不準你走。”白霜以為他真要走，結果轉過頭來看到他仍然笑臉盈盈。然後又小孩子氣的推了他一下。

明川已經是笑得不能收場了。

“多少歲啊，比我鄰居家那個五歲小孩還要幼稚。”

白霜應該也是忍不住，也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