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覺得好吃，一下子又吃了好多。

“你看，我特意學來的，隻是樣子還不好看，吃是一定好……一定能吃的。”明川指著那個蛋糕，還是一樣嘿嘿笑著。

這個日子，熱鬨。身邊還有明川在，那些年的奢望，最後竟也成了真。

“明川，我有沒有跟你說過，那時我奢望的便是過上普通人的日子。後來啊，居然成了真。”

“說什麼呢，什麼奢望不奢望的。快來吃飯，趁熱。”他推著白霜坐下，盛了飯。

那個蛋糕，挺好吃。

窗外還能聽到小孩的嬉鬨聲，明川盯著那瓶酒看。就是不知道還有那種沒有在臨華喝的心境了。

不過應該也不會有了，那時明川一度認為自己在喝血。心顫得不行。

第二天一早，白霜還睡得迷糊就被拉了起來。明川說要回去見他的養母，拉著他上了車，白霜在車上睡了一路，終於是下午才到。太陽快要落山的那種。

村子裡有煙火味，路上還能見到幾個小孩在玩著。明川在這兒生活了挺久，但是他過年的時候從來沒耍過這些東西。

那間屋子被他從新翻修了一遍，裡麵也置了些新的擺件。張華施成日都是笑著的。

村子的鄰裡都誇他養了個有本事的兒子，逢年還有好心鄰居幫著她貼對聯。

明川想到這兒，不由覺著好笑，在他們家最窮的時候，可沒多少人願意說他一句好。

帶著白霜走到屋子前，推開了門。居然沒鎖。

“媽，我回來了。”明川站在門前，張華施聞聲也急急忙忙的從廚房裡走了出來。雖然看不見，但也不影響她出來的速度。

“回來啦。嗯？是還帶了朋友回來嗎？”張華施還聽到了一個聲音，想著這也不是明川的動靜。

“是……朋友。”明川看了一眼白霜，其實他沒想好怎麼跟張華施說。

“女朋友？”

“阿姨。”白霜笑著說了一句，把手上拎著的大袋小袋都放到了桌子上。

“男朋友？”張華施似乎是確定，但語氣還是很溫和。明川這幾年不在家裡住著，她的脾氣也是收了些的。

“媽。”明川拖長了口氣，臉上是明顯的笑意，難掩藏。餘光看見了白霜走來。

既然明川回來，那就是不能閒著的，廚房的活他一人攬下了。吃完了飯也是很積極的搶著要刷碗。

推開房間門的時候，白霜就坐在床上，看著那個窗。但餘光也有跟著明川，直到他坐到了自己的身邊來，他才收回了視線來。

“看什麼呢？”明川的手搭過他的肩，聲音還挺輕。

“那時我就站在這個窗子的外邊，你現在還怕嗎？”白霜盯著他的眼睛看，眼裡藏著好多柔意。

“才不怕。現在我知道，有些東西比鬼要更可怕。”明川的視線也一刻不離他，回著話。

“什麼？”

“在臨華，困著白霜的東西。”明川沒有再說，但是白霜明白，若說是那些東西的話，確實是。

“走。”明川想了想，還是站了起來。他覺得回來了就必須去做一件事。

“去哪？”白霜也跟著他站了起來。

“我們去後山。”

“嗯？”明川說著就拉起他的手跑了起來，客廳仿若回到了五……六年前的那一天，搖搖欲墜的吊燈，還有那張腿缺了一點的小木桌，老舊的擺件……

他帶著白霜出了門，晚上依舊有濃濃的年味，天上也綻著煙火。二人就這樣，牽著手跑進了那片林子。

這世間或許本就沒有臨華城，沒有他們二人的身影，但他們向往的自由，卻永遠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