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撕開了一道口子,灑下一圈金燦燦的光輝。光輝掃過土下的大坑,落到幾個少年人的身上。
不過很快,大坑裡就空空如也了,而太陽也要落山了。
“六個小時過五分鐘三十五秒。”理查德的視線從腕表上移開,落到坑口處。
土坑的邊緣扒上一雙手,羅伊輕輕一撐,就靈巧的登陸平地了。
“成功!”羅伊咧著嘴角大笑道:“我愛自由!”
理查德手指點了點表盤,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的記事本,邊寫邊說:“能維持六個小時。”
他們周圍是一圈草叢,從草叢外麵看去,似乎是一個廣場。他們在一塊圓形的平台上,中間立有一個破破爛爛的雕塑,隱隱約約能看出是一個王子的形象。
它以一種莊嚴的姿勢站著,但是身上僅剩的幾片金片搖搖欲墜。它的右手上握著一把坑坑窪窪的騎士劍,劍柄上留有一個圓形的凹洞,眼睛部分也徒留兩個橢圓形的凹痕。
馬修雙手交叉在胸前,看著雕像若有所思。
“請過來一下!”
是阿普和梅蒂,她們好像誤打誤撞發現了什麼。
在雕像的石座上,阿普用手把上麵的灰塵拍掉,露出一塊被方框圈出來的字,“你們看這兒。”
——The happy prince can grant any wish but only if it is intact.
理查德又拿出本子,他翻譯道:“快樂王子能實現任何願望,但前提是完好無損。”
“也就是說,它可以讓我們從這裡出去!”梅蒂說。
“但、但……是,”洛克看著麵前麵目全非的雕像,咽了一口口水,“它……看上……去、去不像完好……”
“不會說話就彆說話。”梅蒂冷冷地打斷。
洛克被嚇到了。他臉色煞白,血色儘失,與此相反,眼圈倒是有泛紅的跡象。但是他還是抑製住了,要是……要是在梅蒂麵前哭了,那他也太沒用了。
所以洛克將顫抖的手藏起來,故作鎮定道:“梅、梅……蒂,我錯……錯、錯了,你彆……彆……彆生氣。”
可是越著急,洛克舌頭打結的程度就越深,他沒有辦法說出一句完整的話,這使他十分氣餒。
洛克沒有得到回音,梅蒂什麼都沒說,甚至都沒有往他這邊看一眼。
從前梅蒂從沒有對他說過這麼重的話,小學的時候彆人因此而嘲笑他時,梅蒂永遠是第一個站在他麵前保護他的人。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
“洛克,”羅伊也替洛克捏把汗,他連忙擋住洛克失望的視線,“也許是誤會呢!你們之間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我……”洛克本來想說不知道,但是一想到梅蒂的話,就將話憋回了肚子裡,隻是用力搖了搖頭。
阿普扯了扯梅蒂的衣角,低聲道:“梅蒂,你話說重了。”
“我想也是……”梅蒂也有點後悔,但說出去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一樣,是收不回來的。更何況,洛克他……
阿普知道梅蒂在想什麼,她無奈道:“但我們不是還不確定嗎?如果是誤會的話,那也太傷他的心了不是嗎?”
“我……我隻是太衝動了。”梅蒂絞著手指說。
“也許洛克需要一個道歉?”
梅蒂點點頭,她越過羅伊走到洛克麵前,“對不起。”
洛克受寵若驚,耳尖略紅。他連忙搖頭,示意沒關係。
“不過,”梅蒂的眼神沒放在他身上,“我討厭撒謊的人。”
這是她轉身離開的最後一句話。
洛克抿唇,耳尖的紅暈已經淡了下來,他眼神飄忽不知道在發什麼呆。
“上麵的!是誰,趕緊給我下來!”一個守衛模樣的胖男人身上彆著一把佩劍,他朝阿普他們大喊。
少年們動作很快,一聽到聲音,很快就從草叢與草叢之間的空隙中鑽了出來。他們跳下圓形平台,落到廣場上。
“抱歉了,大叔!”羅伊朝著守衛揮揮手,短短的紅色卷發隨著跑動而搖晃起來,陽光映射下,顯得充滿生機活力。
守衛擺擺手,挺著胸脯就離開了。
廣場的顯眼位置立著一個警告牌,上麵寫著:禁止鳥死在這裡。
而快樂王子的雕塑下站著許多人,他們穿著綾羅綢緞,一副雍容華貴的模樣。他們好像在嘰嘰喳喳討論什麼,每個人爭吵不休。
等到馬修靠近了後,才從嘈雜的話裡聽見“應該立我的像”、“我的,我的”這樣的內容。
“打擾一下,”馬修用手指輕輕點了點其中一個人的肩,“麻煩問一下,你們在討論什麼呢?”
被他點到的男人將綠色的外套正了正,抬著下巴神情傲慢道:“我是市長!”
“噢,市長您好。”馬修好脾氣的再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
“原來是個市長,”羅伊小聲吐槽,“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國王呢!”
“噓!”
其餘人趕緊把伸出手指放在嘴邊,瞪了他一眼。他們正躲在圓台的後麵,要是被發現就糟了!
“我就一說嘛。”羅伊連忙道歉。
市長被哄得開心了,將他們將來偉大的計劃告訴了馬修。收到馬修的謝意後,市長揮了揮手示意馬修離開。
“怎麼樣怎麼樣?”羅伊迫不及待想知道發生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