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蕾莎和她的愛人 卡爾和他的繆斯……(1 / 2)

夜鶯銜著一枝紅玫瑰高高地飛在空中。

它帶領著阿普一行人穿過廣場,路過草地中央的白玫瑰樹和日晷儀旁的黃玫瑰樹,最後來到了年輕畫家的家。

夜鶯的巢就搭在畫家窗戶外的一顆聖櫟樹上,每當畫家從畫布上抬起頭來的時候,他總是能看到樹上的夜鶯。

當他專心作畫的時候,夜鶯就在一旁歌唱。

她的歌聲悠揚婉轉,清亮悅耳。歌唱的時候,她與藝術家彆無二致,她的聲音比豎笛還要動人。

年輕畫家已經穿戴整齊,但唯獨缺少一枝紅玫瑰。他憂愁的聲音透過窗戶傳入了晚風裡,聲音既充滿熱情也充滿悲壯。

“她說,如果我送給她一枝紅玫瑰,她就和我一起跳舞,” 年輕的畫家喃喃自語,“可是我的花園裡連一枝紅玫瑰也沒有。”

意料之外的敲門聲打斷了畫家的愁緒,使他鬆開斑駁的畫筆,緩緩起身。

“先生,您好。”馬修彬彬有禮地說。

“請問有事嗎?”畫家麵容和善,他的視線停在了阿普肩膀上的夜鶯上。

他伸出手掌時,夜鶯就張開翅膀立在了上麵。他的手往肩上移動時,夜鶯就自覺地跳上了他的肩。

畫家曲起手指輕輕刮了刮夜鶯的頭,“小家夥,你怎麼也來了?”

當他看見夜鶯口中銜著的紅玫瑰時,他驚訝地脫口而出:“噢我的上帝,你竟然帶回了一枝玫瑰花,真了不起!”

夜鶯嘰嘰喳喳叫了兩聲,享受著畫家的撫摸與誇讚。它朝著阿普他們揮了揮翅膀,好像是在介紹它的新朋友。

“這下我能夠參加舞會了,”年輕畫家喜出望外,“是你們找到的紅玫瑰?”

很慶幸他還沒將他們忘記,馬修抬起手中的一束紅玫瑰給他看,並說:“是的,先生。我們想讓您幫忙帶路,宮廷舞會就馬上就要開始了。”

“叫我卡爾就行。”他扭頭看了一眼屋裡的擺鐘,對他們說:“請先進來吧。”

“可是舞會……”羅伊急忙道。

卡爾笑了兩聲,“不要緊的,我會雇一輛馬車帶我們到城堡去,現在離舞會開始還有半個小時。在那之前,我希望我的朋友們也能有一身漂亮的裝扮,”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他們的著裝,他從未見過這種樣式的衣服,“請原諒我,我是說……衣服很漂亮,但這可能不太適合舞會。”

雖然在童話之外已經入了冬,不過這裡正值暖春。阿普看著身上的睡衣,尷尬地笑了笑。

“麻煩您了。” 馬修同樣尷尬地笑了笑,先一步走了進去。如果這樣穿去舞會,難保守衛不會驅逐奇裝異服的他們。

*

馬車經過護城河,穿過吊橋,朝堅固的城門疾馳而去。幸運地,他們趕在晚上七點之前來到到了城堡裡。

“祝您有個美妙的夜晚。”

排在阿普之前的女士從容行禮,將手上的玫瑰花交給守衛,很快便高昂著頭,扶著腰肢嫋嫋地走了進去。

阿普仔仔細細看著前麵幾位女士行禮,很快就輪到她了。

她戴了一副米白色的短手套,至於身上穿的禮服則是卡爾表親留在他家的。正因如此,禮服才不繁瑣複雜。

遠遠看去,她就像是一朵倒立著的黃色鳶尾花。短袖寬大,上下緊中間鬆,由幾層輕薄的紗堆疊而成。腰間向後係著一個纖細的蝴蝶結,長裙尾端疊著一圈褶邊。

“祝您有個美妙的夜晚。”守衛左手扶右胸,身體稍微前躬道。

阿普學著前麵幾位夫人的姿態,略微屈膝,單手稍提裙擺,朝守衛點頭致意。

梅蒂馬上就跟了上去,她的綠禮服生機盎然。她提了提裙擺,一邊舉著麵具,一邊朝守衛行禮。

男孩們則統一穿著黑色的燕尾服,學著卡爾先生行禮。

客人們都已到齊,很快,夜晚七點的鐘聲響徹整座宮殿,城堡的大門緩緩關閉,而舞會即將開始。

*

王宮內,老國王正在為特蕾莎的事情忙的焦頭爛額。

“父王,”特蕾莎揮退了侍女,她拖著重重的裙擺朝國王走去,她小心翼翼說,“您……難道還在生氣?”

小公主特蕾莎是所有的孩子中最優雅的一個,打扮也最入時。

她的裙子是用灰色錦緞做的,裙擺和寬大的袖口上繡滿了西番蓮,硬襯胸衣上綴著幾排名貴的珍珠。

當她走動的時候,從衣服下邊露出配著大朵紅色玫瑰花的鞋子。

她手拿一把粉紅色和珍珠色相間的大紗扇,頭發向上盤起,像一圈金色的光環,上麵戴著一朵美麗的白玫瑰。

“孩子,你真漂亮,就像你的母親一樣。”

國王不由自主地想念起自己年輕的王後,可是她不適應宮廷憂鬱華麗的生活,在特蕾莎六個月大的時候就去世了。

他想明天,哦不,舞會結束之後,他就要去一趟宮中黑色大理石禮拜堂,因為他的愛人就在那裡。

“您總是這麼說,”特蕾莎聳聳肩,“可您從來不喜歡一個像您愛母後一樣愛我的人。”

“……”

“可憐的西番蓮,”特蕾莎狀似無意地歎道,“可憐的西番蓮。”

掌管白天的天神的女兒西番蓮愛上了一個在泉邊喝水的美貌少年。當西番蓮小心翼翼地靠近,那少年也笑吟吟地看著她。可是少年是夜晚的向導,隻在夜晚出現。

他們難道注定分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