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告訴我，你從哪裡見到她的？”老國王說。

“當我為您的黑色大理石禮拜堂創作壁畫的時候，”卡爾回答道，“我就決心要為王後創作一副肖像。前輩給了我一張草稿，我借此完成了創作。因為聽說您對這些都不大滿意，不知道這副如何。”

“我都不知道該如何表述，”國王驚歎道：“你簡直天賦異稟！我一定要把它掛在我的房間裡。”

“謬讚了。”卡爾謙虛地說。

“那……父王，”特蕾莎說，“我和卡爾——”

“我不得不承認這名紳士是有過人之處的，”國王說，“我沒有理由拒絕。”

老國王答應的太快，這使特蕾莎不敢相信，“我愛您。”

“看在你母後的份上。”老國王微笑著嘴角說，“也許明天上午《宮廷報》就會將此事報道。”

特蕾莎與卡爾緊緊擁抱在一起，阿普覺得自己的努力沒有白費。

這時候，從遠處傳來夜鶯的啼鳴。

月亮升上了天空，如水的月光從城堡的窗子外灑進大廳裡。月亮明亮光潔，斜倚在天空靜靜地聆聽著。

一開始，她歌唱愛情，愛情在男孩子和女孩子心中發芽。花園裡的花兒聽到了這樣的歌聲，更有了生長開花的動力。

夜鶯的歌聲更加嘹亮了。她開始歌唱男人和女人之間發自內心的真情。她臉頰粉色的紅暈猶如新娘被新郎親吻時，臉上一閃而過的羞澀。

最後，她歌唱永遠不會死亡的愛情，她歌唱永駐人間的愛情。

城堡裡的人都被這歌聲吸引。

夜鶯從窗戶飛進城堡，在緊緊擁抱著的兩人頭頂上方盤旋。

見證畫家和特蕾莎愛情的時候，夜鶯眼角也劃下了一顆晶瑩的淚水，她並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流淚，因為她從來沒有流過淚。

阿普見到了夜鶯的淚，在燈下猶如七彩的珍珠。

“他是一位真正值得愛的人，”夜鶯眨著酸澀的眼睛說，“現在，他終於得到了他的愛。”

唱完讚歌之後，夜鶯便悄無聲息地飛走了。

“它的聲音真令人享受，”特蕾莎說，“比我房間裡所有的八音盒都要動聽。”

“你見過它嗎？”特蕾莎問。

“是的，我見過，”畫家向著夜鶯離去的方向，久久回神道，“它的巢就在我家窗外的聖櫟樹上，我入場的玫瑰也是它替我找來的。”

“是嗎，”特蕾莎回答，“那它真是一隻通人性的鳥兒。”

*

當阿普要離開的時候，安德魯急切地叫住了她。

“有事嗎？”阿普的腳步慢了下來，她抉擇了一下用詞，說道：“安德魯王子。”

“不，”安德魯停下道，“你真讓我刮目相看。”

“謝謝你的誇獎。”阿普笑道。

“我是說，”安德魯竟然意外的扭捏，“我們還能見麵嗎？”

阿普沉默了一會，她知道他的用意，但她很清楚他們沒有再見的機會。

“當然了，”阿普半開玩笑道，“我們正準備去找克羅托，未來會再見的。”

安德魯顯得有些失望，不過他仍然接受這個說法。

“那再見了，小姐。”安德魯說。

“再見。”阿普說。

阿普趕上大部隊的時候，遭到了梅蒂的調侃。

“我們還能見麵嗎？”梅蒂模仿著安德魯的語氣，揶揄地說，“阿普小姐。”

“梅蒂！”阿普無奈道。

“好了好了，”梅蒂投降，她指了指馬修，“你看，馬修也收到了一隻紅玫瑰。”

——有小姐臨彆時送了馬修一枝紅玫瑰。

“你挺討女孩子歡心的。”阿普乾乾地說。

“你也不賴。”馬修酸溜溜道。

兩個人都有些尷尬。

走出城堡後，阿普抬頭見到了一隻黑色的鳥。

“也許她再也見不到卡爾先生了。”阿普無端感歎道。

“她會遇到另一位夜鶯先生。”馬修看著阿普的側臉，說著。

“說的不錯。”阿普轉過頭來，對馬修笑了笑。

月光下，少女的笑顏恬靜而淡雅，讓人心馳神往。

馬修的心臟漏跳了一拍。

“她一定會遇到一位夜鶯先生的。”阿普微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