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瑞爾從小到大就沒受過這種委屈,他倔強地忍著眼淚,單手控製著身下精神力牌自行車,另一隻手拖著被精神力爆頭的龍蝦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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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之後,希瑞爾氣呼呼地把大龍蝦扔在了屋外。
他脫掉身上臟兮兮的衣服,隨便從弗瑞西斯裡的衣服找了件大T穿上,簡單衝洗了頭發。
然後便搬著水盆帶著小凳子守在門口一邊搓衣服一邊等雌蟲回來。
他要第一時間向弗瑞西斯控訴這隻可惡的大龍蝦,再給弗瑞西斯看看他可怕的傷口,讓弗瑞西斯好好的安慰他,晚上把這隻龍蝦大卸八塊。
希瑞爾眼神凶惡地想。
不一會,希瑞爾感受到了天上弗瑞西斯的氣息,就是飛的不怎麼穩,一會高一會低,晃晃悠悠的好像在醉駕。
背著一口通天大鍋,左右手帶著大包小包回家的弗瑞西斯有些懵逼。
他呆呆地站在原地,看著穿著他的大T露著小腿和白皙手腕的雄蟲。
就很軟很好ruan的樣子,眼睛亮晶晶很好親的樣子……
弗瑞西斯不知為何突然有些口乾舌燥。
希瑞爾奇怪地看著臉色通紅站在原地的弗瑞西斯,對方眼眸水亮,臉頰微紅。
像是在對他說,你的小天使回來了,你快抱抱我。
然後坐在小板凳上的希瑞爾也望著弗瑞西斯,耳根發紅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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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風拂過,懸掛在門中央的風鈴叮鈴作響。
希瑞爾回過神來,去接弗瑞西斯的包裹,“你回來啦?”行動間蹭到傷口,忍不住“嘶了一聲。”畢竟雄蟲就是精神力超模但身體脆弱的生物。
弗瑞西斯連忙把手裡的東西堆放在門口,扶著希瑞爾坐下:“你怎麼了?摔傷了?從哪掉下來的?”
乍一看雄蟲身上全是摔傷,受傷經驗豐富的弗瑞西斯以為雄蟲是不小心從高處跌落。
“不是,”希瑞爾捂著傷口不讓他看,他有些得意的邀功道:“我給你打了大龍蝦回來。”
弗瑞西斯這才發現一旁失去生命氣息的窩成一團的異獸,他一下來就被希瑞爾吸引了視線,異獸又失去威脅讓他忽視了其存在。
他瞳孔緊縮,有些不敢置信:“你,去了秘林,打死了這隻異獸帶了回來?”
希瑞爾本想賣慘,讓對方更加心疼自己,但親眼看到弗瑞西斯的著急地模樣卻又不想了。
聽到弗瑞西斯的問話,希瑞爾裝作一副不在意的樣子起身讓衣服遮住上半身交錯的傷口:“這不算什麼,就是這隻異獸太大了,我帶回來的時候不小心跌了一跤。下次你陪我一起去。”
弗瑞西斯沉默了一瞬,然後原地默念了三遍,他是高級雄蟲,是我見識短淺。
“你呢,怎麼買了這麼多東西回來?”希瑞爾把問題拋給對方。
弗瑞西斯也頗有傾訴欲望,他看著活蹦亂跳的雄蟲,慢慢地講述了他堪稱奇幻的一天。
遇到的所有蟲族對他都友好的過分,買東西送贈品,走在路上都有蟲跟他打招呼塞一點點小東西,難道這就是所謂‘人要金裝’的力量?
希瑞爾想了想自己,理解地表示:“因為弗瑞西斯是隻美麗強大的雌蟲,所以大家都很喜歡你,想要照顧你。”
弗瑞西斯白了他一眼,從屋裡搬了個小鐵盒跟他一起坐著。
看希瑞爾不知為何躲著他扭扭捏捏不讓擦,雌蟲便開始整理一天的收獲,一邊拿一邊跟雄蟲說這些物品的來曆。
“買了些你說的種子,還有些做飯的用具。”他有些奇怪地補充道:“老板送了些奇怪的瓶瓶罐罐,我不認識,但他們說是常用調味品。”
“老師送了我一些過去的報紙,路過一家雜貨鋪的時候,老板知道我要考B星還送了我一台,嗯收音機。”
弗瑞西斯滿臉夢幻,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原來我去主城的時候,那個老板可凶啦,我在他的鋪子都不敢多呆。我記得好久前想在他家買一個小模型,求了他好久也不降價。”
“我以為他不認識我,但他喊了我的名字,還祝我考試順利。”
弗瑞西斯拿出袋子裡收音機開始調試,情不自禁的感歎“真是奇妙的一天。”
雜貨鋪的老板當然認識弗瑞西斯這隻小狐狸,畢竟他是在垃圾星出生的孩子。
被拋棄被遺忘的垃圾星上,所有蟲族都很期待幼崽的到來,對幼崽的容忍度很高。
小時候的弗瑞西斯被軍雌們寵著,張揚愛鬨。
每次他們一來,一條街上都能聽到他們咋咋呼呼大驚小怪的聲音。
長大後,弗瑞西斯孤身一人,他在外好勇鬥狠,弄得渾身臟兮兮的,漂亮的小臉經常一塊灰一塊白,拖著疲憊的麵容在城裡一天四處打工,然後還要帶著笑臉討好地跟他們討價懷價。
老板不由的就帶了點怒其不爭的意味,臉色也凶巴巴的。
可今天的弗瑞西斯不一樣,他仿佛變回了小時候的模樣,青春洋溢,生機勃勃。
讓在放棄希望垃圾星長期居住的蟲忍不住想對他好一點。
去吧,走出垃圾星,去更遠的地方看看。
弗瑞西斯絮絮叨叨地跟希瑞爾說著一天的經曆,擺弄著手裡的收音機,聽到手裡的小盒子出聲後,他眉飛色舞興高采烈地說:“雖然版本很落後,但老板說不要小看它,我們可以通過它聽到蟲星最新的消息。”
弗瑞西斯興衝衝地把收音機擺在兩人中間,耳朵豎起,眼眸專注,仿佛在聆聽什麼人生重要通知。
過了一會他皺起眉頭,有些不耐煩地嘀咕:“嘰裡咕嚕的,說的什麼東西。”
側頭看到身邊的雄蟲,弗瑞西斯補了一句:“跟你剛醒來的時候一個樣。”
希瑞爾身板坐的筆直,神情微妙,他忍了忍還是沒忍住,小聲說:“這不是外語,這是蟲族官方新聞播報,蟲星官話。”
弗瑞西斯:……艸
——努力奮鬥二十年發現自己不會說普通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