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瑞西斯燒的渾身滾燙,整個人迷迷糊糊,他竭力讓自己的身體纏在雄蟲身上,嘴裡吐出嗚咽的語句。
“彆走,再等等我。”
小時候雌父們走了,有的是被調配到彆的星球,有的被強製分配成雌奴,有的因為長久以來的勞役壓垮了身體,摸了摸他的頭第二天就再也不見了。
雖然身邊的人越來越少,但弗瑞西斯永遠都有著一張燦爛的笑臉,不曾落淚,不曾回首。
弗瑞西斯什麼都知道。
金發雌蟲摟緊身邊的雄蟲,像是想把自己嵌入裡麵,視線模糊沒有聚焦,“再等等我,再等一等。”
發燒來的洶湧又快速,把他的腦袋燒成一團漿糊。
他隻能模糊看清身邊雄蟲的動作,但他下意識死死的纏住對方讓他動彈不得。
本來不該是這樣的,弗瑞西斯想,他撿到了一隻可愛的甜甜的雄蟲,身體好了很多,也在努力學習了,馬上就要考試帶他離開這個星球。
萬萬沒想到,已經被忽視的成年期出了岔子,明明都撿到高級雄蟲了。
結果好像成年期引導失敗了,又變成了最差的一條路。
成年進化失敗了,雄蟲也沒有了。
弗瑞西斯有些委屈,他嗚咽著,試著把這份罪責推給雄蟲,“都怪你,你怎麼也沒成年。”
要是成年的雄蟲,應該會懂得成年期引導吧。
希瑞爾焦急的額頭出了層薄汗,弗瑞西斯纏著他不放手,他隻好指揮著精神力拿了一塊毛巾用涼水打濕後,蓋在弗瑞西斯的額頭上。
不過生病的弗瑞西斯很不乖覺,很好甩頭把毛巾蹭掉了,整個額頭都貼在希瑞爾的手臂上。
作為一隻剛剛成年的希瑞爾,他著實沒見過雌蟲生病的大場麵,畢竟所有人都告訴他雌蟲強大、堅強,無論再重的傷挺一挺就複原了,挺不過就去死,畢竟身體無法自動痊愈的傷口,用藥物強拉回神誌也是杯水車薪。
希瑞爾試著釋放自己無所不能的信息素,才恍惚發現,整個屋子裡早已都是他信息素的味道了。
他用食指勾起掉落在身上的毛巾,輕輕吻著雌蟲的額頭,順著他的話溫柔勸道,“不走,不走。”
希瑞爾嘗試拿出一條被箍的死緊的胳膊,誘哄道,“你鬆開一點,希瑞爾要上不來氣啦。”
“要是希瑞爾上不來氣,你明天就沒有香香的午飯吃啦。”希瑞爾與弗瑞西斯額頭相貼,語氣溫柔的要滴出水來,他但凡注意一下,就會發現自己的聲音輕的不像話。
希瑞爾有些羞恥地說,他感覺自從五歲後就沒這麼說過話,“就沒有甜甜的雄蟲給你抱啦。”
顯然,希瑞爾也知道弗瑞西斯對甜味信息素抱枕的執念。
汗淋淋的金發雌蟲仿佛聽懂了什麼,真的放鬆了一點力氣,讓希瑞爾的一隻胳膊得以釋放。但很快又抱緊了身旁的希瑞爾,喃喃道:“不走,甜的,要。”
希瑞爾把毛巾用手固定在對方額頭上,用延長出的精神力小觸角拍著弗瑞西斯的背。
成年期後雄蟲的嗓音變得有些低沉,比少年期更富磁性。“不走,我們還沒有離開垃圾星,這裡的小屋還沒有收拾完,還要把咱們的禮物放在行李裡。”
感覺到弗瑞西斯應了一聲,希瑞爾有些想笑。
雖然燒的迷迷糊糊,但還是能精準聽到自己想聽的話,希瑞爾戳了戳懷中人的臉頰,覺得雌蟲有些可愛。“說你尖還是傻呀?”
抱著懷裡安靜些了的金發雌蟲,希瑞爾開始漫無邊際的與他閒聊起來,他似乎能從弗瑞西斯模糊不清的回答中感知到其中的情緒。
“你是大笨蛋,希瑞爾是你撿回來的雄蟲,希瑞爾不會走。”
“我們還沒有攢夠機甲的錢,我還在等你帶我開機甲,悄悄和你說,希瑞爾也沒有開過機甲,也想買一台。”
“嗚,聽說主星那邊科技很發達,什麼東西都有智能機器做。”
“到了B星我們應該有新的小房子了,這些花花草草還有些舍不得。有的蔬菜還沒有結果,我們把他們挖走吧。”
“對啦,我的雌君殿下,咱們還沒有登記,你可不能始亂終棄我。”
“我還想……”希瑞爾沉默了許久,像是釋然的說,“帶你看看我的雌父雄父。”
“他們應該,在書上……”
有一搭沒一搭的應和著,發熱的金發雌蟲呼吸逐漸平穩,含混著睡了過去。
希瑞爾想掰開弗瑞西斯的手出門去找點草藥,奈何他一動,弗瑞西斯就有醒來的跡象。
他隻好試著把精神力化成絲線,探向深林遠方,看看能不能找到一兩株草藥。
一個晚上過去,床上的兩人都被折騰的一身汗。希瑞爾被渾身黏膩的感覺弄得渾身不適,但看著身邊的雌蟲又有一點想笑。
第一天晚上的時候,弗瑞西斯還被他的信息素熏得睡不著覺,現在已經可以在充滿他信息素氣味的空間安睡了。
希瑞爾把被子拉高,又蓋了幾層衣服放在上麵。
“做一個甜甜的夢吧,醒來了,病就好了。”
接下來的三天弗瑞西斯一直迷迷糊糊的,但是反應卻出奇的靈敏,隻要雄蟲想出門,他就能精準抱著對方不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