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後,時曳之給方以淮買了一台手機和一些衣物,順便買了許多的菜,彌補自己昨天的虧待。
將東西放在家裡後,估摸著方以淮放學時間快到了,她去學校接方以淮放學。
她接過方以淮的包,“第一天感覺怎麼樣?沒受欺負吧?”
方以淮搖了搖頭,沒有說話,像是一個聽話的乖寶寶,寸步不離地跟在時曳之身後。
“江老師!”時曳之隔著兩步看到江晏正往校門口走,她快步走上前。
時門名言:和老師打好關係意味著在學校安插了臥底。
方以淮頓住腳步,沒有上前。
“江老師,今天以淮在學校表現怎麼樣?沒有受人欺負吧?”
“怎麼會?你弟弟很懂事,上課聽得很認真,隻是不怎麼講話。”江晏想起八毛錢事件,半開玩笑,“收了你的錢,我一定會幫你好好照顧他的。”
時曳之掏出手機,“上午我手上隻剩八毛錢了,但是現在我發工資了。”說完,解鎖手機想要再次轉賬。
江晏眼裡笑意擴大,急忙伸手攔住時曳之,“不用了,教書育人是師者本分,況且他情況特殊,我會好好照顧他的。”
沒等回應,江晏突然看到站在時曳之身後的方以淮,他的眼神冷漠,像是盯著死人一樣看著江晏,江晏打了個寒顫,放下還搭在時曳之手機上的手。
這個眼神,太過淩厲,不像一個未成年的孩子。
“那我先走了,回見。”江晏率先離開。
時曳之有些疑惑地回過身,方以淮依舊是低著頭,唯唯諾諾地站在自己身後,那剛剛在江晏眼裡看到的恐懼,應該隻是錯覺吧。
“走,回家給你做飯。”
時曳之牽起方以淮的手,乘車回家。
一打開門,方以淮看著沙發上擺滿的大包小包,連落座的地方都沒有。
看出方以淮的疑惑,時曳之解釋道:“我換了一個很大方的老板,這是他給我預支的薪水。”
見方以淮沒什麼反應,時曳之走向廚房,洗手做飯。
第二天一早,時曳之將方以淮送到學校,自己再騎共享單車去上班。
不是她不想打車,主要是每天的打車費會成為一筆巨款,在方以淮回到方氏之前還是節約點好。
時曳之想起上次結局時,方以淮的那個母親給了自己一筆巨款,讓自己離開方以淮,想想就開心得不得了。
方以淮在角落目送完時曳之離開後,正準備抬腳回教室,就看到前麵幾個學生混混勾肩搭背,其中一個男生嘴裡叼著煙,痞裡痞氣,“那個女生好正啊,我喜歡。”
另外一個男生狗腿似的彎腰上前,“陌哥,要不要我把她給你帶回來。”
那個被稱為陌哥盯著那個騎著自行車逐漸消失的身影,沒有說話。
方以淮順著他們的目光望向時曳之騎車的身影,眼裡逐漸彌漫出殺氣。
怎麼到哪兒都有人惦記呢?
方以淮走上前,重重地撞了那個人肩膀,然後意料之中的被叫住,他轉過身直視著陌哥。
周圍的小弟開口諷刺,“這不是那個啞巴嗎?怎麼走路不長眼睛啊!”
方以淮在轉學的第一天就因為驚為天人的顏值深受學校女生喜歡,但當他患有孤獨症的消息傳出後許多女生就對他望而卻步。
但即使是這樣,學校的男生依舊反感他,雖說懶得去欺負一個患者,但暗地裡的排斥從來沒少過。
方以淮垂眸看向地麵,嘴角勾出一抹笑意,隻是那笑意平白有些瘮人。
“既然不能開口道歉,那你給爺爺們磕個頭,爺爺們就放過你怎麼樣?”混混們爆發出刺耳的笑聲。
巷子裡傳來打鬥聲,沒過一會兒,六個人全部被打倒在地,臉上身上全是血跡,有些血肉模糊,躺在地上連痛呼的力氣也沒有。
方以淮校服上也沾了血跡,不知道是誰的血。
他蹲下身子,看著那個叫陌哥的臉,突然從懷裡掏出一把匕首,刀刃對著他的臉,慢慢地從眼睛下方劃至嘴角旁,兩邊臉一邊一刀,鮮血淋漓,瞬間破相。
可憐的陌哥捂著臉,連嗓子也發不出聲音。
“有自知之明,就不會有非分之想了。”
這是陌哥最後聽到的,惡魔的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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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曳之遲到了。她躡手躡腳地走向自己的工位,卻被張特助叫住,“時小姐,小俞總叫你。”
時曳之耷拉著臉,將包放在工位上,然後去到總裁辦。
“小老板。”
沒聽到俞舟的聲音,她抬起頭,正撞上俞舟笑意盈盈的目光。
俞舟抱著胸,有些漫不經心地,看著時曳之低頭認錯的模樣。
他小時候隻有被時曳之欺負的份兒,哪能欣賞到眼前這出“美景”。
以為俞舟要扣自己工資,時曳之著急忙慌地解釋,“我早上送我弟弟去上學了,耽誤了點時間。”
俞舟一聽精神起來了,“弟弟?你哪兒來的弟弟?”
時曳之想了想,“剛找回來的。”
俞舟臉色沉了下來,“什麼意思?你帶野男人回家了?”
你聽聽,這說的是人話嗎?
為了避免誤會,時曳之決定淺撒一個慌,“不是野男人,是……是我同父異母的弟弟。”
俞舟欲蓋彌彰地咳嗽了兩下,眼神有些飄忽,“咳咳,這個給你。”
說著,將一個白色車鑰匙扔進時曳之懷裡,“彆騎共享單車了,開車上班。”
時曳之看著手上的車鑰匙,車鑰匙旁邊還掛著一隻小豬佩奇玩偶,“小老板,你怎麼知道我是騎共享單車上班的?”
俞舟才不會告訴她自己在辦公室落地窗前盯了很久才等到她,那樣也太沒麵子了。
“張特助剛好看到了,還向我求情,說讓我給你一台車,以免下次上班遲到。”
原來張特助這麼關心我?不過我上不上班也沒什麼區彆吧?
不對,自己好想搞錯重點了,張特助向小老板求情,小老板就給了我一台車,這麼寵溺,他們之間絕對有億點問題。
時曳之深表認同地點了點頭。
“你可以出去了,還有,下次上班彆遲到。”俞舟轉過身,一副很忙的樣子。
時曳之從想象中回過神來,說了聲有事叫我後就離開了辦公室。
剛坐到自己的工位,就看到昨天的那個女人在收拾東西,手臂上還纏著紗布,麵色憔悴,嘴裡罵罵咧咧,看到時曳之之後不滿情緒更是達到了高潮。
一邊回答著旁邊同事問她為什麼離職的問題,一邊瞪著時曳之,不知道將話說給誰聽。
“誰知道呢?可能有些綠茶當麵一套背後一套在老板麵前給我穿小鞋了唄。”
旁邊的同事順著女人的視線望向時曳之,然後又事不關己地繼續手頭上的工作。
時曳之沒管女人,徑直走向自己的工位。
又是發呆摸魚的一天。
張特助走向時曳之的工位,敲了敲桌子。
時曳之急忙從座位上彈起,擦了擦自己剛才睡覺流出的口水漬,“張特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