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見過方昭?”
時曳之接過方以淮遞過來的水,誠實回答,“沒有,我隻知道他出了車禍,現在在醫院。”
方以淮的目光落在時曳之剛喝過的杯口處,一道口紅印子很淡,不知道為什麼,方以淮立刻想到了昨天晚上傭人送上樓的草莓。
“那你為什麼討厭他?”
時曳之這才明白為什麼方以淮突然向自己問起方昭,眼裡閃過一抹狡黠,語氣卻帶著點讓人反感不起來的討好,“因為你討厭他,你討厭誰我就討厭誰。”
方以淮頓了頓,拿起水杯喝了一小口水,“我什麼時候說過我討厭他了。”
時曳之一哽,他好像確實沒有說過討厭方昭,而且按照現在的進度,兩人說不定都沒見過麵。
真是拍馬屁不成,倒被馬踢了一蹄子。
“我,猜的。”
正當時曳之不知道該怎麼糊弄過去時,服務員開始上菜。
時曳之的注意力很快就被新上的菜吸引過去,同時她也希望,這些色香味俱全的菜能引起方以淮的注意,讓他彆再糾結自己剛才說的話。
要不然自己還得一個一個解釋討厭的原因。
所幸方以淮沒有繼續纏問,而是安安靜靜地吃飯。
時曳之在旁邊調了兩碗醬料,然後將其中一碗遞給方以淮,遞過去的瞬間碰巧方以淮將一塊剝好了刺的魚肉放進自己碗裡。
兩人不約而同地對視,方以淮麵無表情,好像沒覺得有多驚訝,而時曳之眼睛彎了彎,在心裡默默為兩人的默契鼓掌。
真是越來越乖巧了,看來離黑化值清零不遠了。
方以淮吃得很慢,一勺一勺細嚼慢咽,與乾飯速度極快的時曳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在時曳之吃完後,方以淮碗裡還剩一大半米飯。
“沒事,你慢慢吃,我等你”,時曳之乖乖巧巧地說話,好像一個等大人回家的破小孩,“我先去一下衛生間。”
時曳之上完廁所,一路慢慢悠悠地往回走,按照方以淮吃飯的速度,估計現在回去還得等他一刻鐘。
時曳之剛回到餐桌,就看到方以淮拿著濕紙巾輕柔緩慢地擦著自己的嘴唇,板正的身板和強大的氣場讓他看起來頗有幾分中世紀歐洲貴族的氣質。
時曳之走上前,看著方以淮空空如也的白瓷碗。
“你,吃完了?”
方以淮點了點頭,“嗯,走吧,我已經結過賬了。”
時曳之隻覺得自己好像錯過了什麼,懵懵懂懂地跟著方以淮離開。
—
方以淮第一天上班,一直呆在辦公室沒有出來,隻有助理和秘書進進出出。
不過方以淮下班很早,畢竟他還有課業要補。
時曳之一回到自己的房間,就把自己狠狠地摔在柔軟的床上,她將頭埋進枕頭,緩解著自己的困意。
沒過幾分鐘,時曳之聽到了敲門聲,她滿臉幽怨地起身開門。
是傅嶼。
傅嶼遞過來一個紅色小藥瓶,“時小姐,這是小姐讓我送過來的藥。”
時曳之猶豫著接過藥瓶,這不會有是什麼亂七八糟的幺蛾子吧。
“上次的事情是小姐玩心大發,害你受傷,我代小姐道歉。”
時曳之沉默地看著表麵上道歉實則語氣沒有一絲歉意的傅嶼,有些摸不著頭腦。
“不過你放心,小姐沒有壞心思,雖然她要你一定贏,但她不會讓你出事的。”
時曳之緊了緊手上的藥瓶,一時語塞。
所以他是什麼意思?
讓我感激方渲的不殺之恩,還是讓我下次可以全身心地放鬆警惕,然後被方渲玩弄?
“送藥,道歉,我的話已經說完了,祝時小姐早日痊愈。”
傅嶼走路很輕,來時沒有聲音,去時也靜悄悄的。
時曳之關上門,打開手裡的藥瓶,裡麵透亮的白色膠體在燈光下有些熠熠發光,藥膏散發的淡淡青草味讓時曳之覺得有些好聞,她反鎖上門,掀起衣服開始給自己上藥。
現在想想,幸好之前那人踢她時都踢在了前麵,不至於讓她找彆人幫忙上藥。
塗完藥,時曳之躺在床上,沉沉睡了過去。
半夜時曳之被餓醒了,她低頭看了一眼手機。
淩晨2點05。
時曳之打開手機手電筒,下樓朝著廚房的位置摸索。
“時小姐?”
身後突然傳來的蒼老女聲嚇了時曳之一跳,她拍了拍胸脯,緩緩平複心情。
“王媽,這麼晚了你怎麼?”
王媽是方家的老人,在方家工作了二十多年,從小看著方家兩個孩子長大,在方以淮入住南區後,被方德指派過來負責方以淮的一日三餐。
“少爺一直在複習功課,剛剛才睡下,你怎麼還沒睡?”
時曳之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我,餓了。”
王媽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打開走廊上的過道燈,“剛剛給少爺煮了夜宵,但他沒吃,剛好你可以嘗嘗。”
時曳之一邊吃著王媽煮的麵條一邊連連誇讚。
“對了,我晚上去找過你,但你睡下了,本想明天一早和你說的,少爺明天要帶你出去一趟,說是有事要交代。”
時曳之喝下一口湯,點了點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