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的突然轉變讓方以淮有種心空的感覺,一種強烈的不安感逐漸蔓延至他的四肢。
方以淮回到房間,將床下壓著的一把小槍彆在自己腰間,下樓時他碰上了剛好回來的方渲和傅嶼。
“方少爺,你這是?”
“時曳之,她沒回來。”
方以淮低著頭,語氣裡透著滿滿的緊張。
“你的意思是時曳之不見了?”
方渲走上前,皺著眉頭表情不是很好,見方以淮點頭,她的眉頭皺得更深。
“小姐,你留在家裡等時曳之,我和方少爺出去找。”
傅嶼向來鎮定,但看到方渲緊張的樣子,他的目光中竟隱隱帶了一絲懇求。
方渲還想再說什麼,但是她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點了點頭,目光追隨著兩人離開的背影。
不知道周憬一聽到什麼風聲,他匆匆找到方以淮,說時曳之現在在杜盒手上。
被擔憂衝昏了頭腦的方以淮似乎沒了思考能力,他下意識相信了周憬一的話。
在這個時候,傅嶼的冷靜就顯得難能可貴,“你怎麼知道?”
“是有人以我的名義將她約了出來,是我的錯。”
周憬一臉上滿是掙紮與懊悔,他實在沒想到,經過了一層又一層的篩選,他的身邊居然還有叛徒的存在。
“他的目的是我,我去會會他。”
方以淮給北洲那邊打了一個電話,然後讓傅嶼回去保護方渲。
杜盒絕對不止盯上了時曳之一人,如果他的目的是方以淮,那麼方以淮身邊所有的人都不再安全,其中自然包括方以淮名義上的妹妹,方渲。
方以淮和周憬一去了杜盒的辦公大樓。
“他在頂層。”
據方以淮調查所知,杜盒的辦公大樓裡幾乎全是他的人,而且按照他多疑的性格,時曳之很有可能就被關在地下室。
兩人分頭行動,方以淮負責去見杜盒談條件,周憬一負責去地下室救時曳之。
“如果沒有救出她,那你也不用活著出來了。”
方以淮麵無表情,仿佛隻是和周憬一閒談一般,隻是眼神裡的威脅讓周憬一不由打了個寒顫。
今天是工作日,按理來說大樓裡不會空無一人。
方以淮暢通無阻地來到頂層,最裡間的辦公室裡正坐著一個人,隻有杜盒一個人。
杜盒年近半百,如刀刻一般的皺紋印在臉上,讓他看起來溫和又慈祥,他穿著一身樸素的黑色外套,就像一個普通人家的長者一樣。
如果不是方以淮曾經見過杜盒的照片,他不會相信眼前這個看似純良無害的人實際上是一個貪婪成性害人無數的悅城二把手。
整個辦公室裡隻有杜盒一個人,這不得不讓方以淮懷疑裡麵有詐,他環顧四周,暗自打量環境。
辦公室內整潔又明亮,後麵還有一個大大的書架,裡麵擺著各種各樣的書籍和資料,和普通職員的辦公室無異。
“你要見我?”
自方以淮來後到幾分鐘裡,杜盒不發一言,隻是低頭看書,像極了一個酷愛讀書的知識分子。
但方以淮實在按耐不住,畢竟時曳之還在他手上。
聽到聲音的杜盒這才放下書,抬起頭看向來人。
“北洲方家的少爺,久仰大名。”
杜盒沒有起身,而是背靠椅背,一副上級對下級的姿態。
“聽說你此行是來要回那批貨的,可是那批貨明明在我手上,怎麼不見你來拜訪?”
杜盒的聲音渾厚又有力,要是換了旁人,估計早就被他的氣勢所嚇到。
“我不去就山,隻能讓山來就我了,昨天收留了那丫頭一晚,沒想到第二天方少爺就來了。”
方以淮其實並不願意和杜盒在這裡繞彎子,但是他沒有主動權。
“說吧,你的條件。”
杜盒嘖嘖兩聲,表示遺憾。
“方少爺這是哪裡的話,我不過是請你來做客罷了,畢竟不是誰都能向方少爺一樣,威逼張呈,利誘阿輝,偌大的野心,還使得一手的詭計。”
杜盒手眼通天,肯定早已得知他來到悅城的消息,隻是他沒想到自己居然一直活在杜盒的耳目裡。
“我以為下一步就是除掉我,所以我就請你來坐坐。”
說這,杜盒拿起一旁的茶杯,吹去上麵的熱氣,抿了兩口。
方以淮一直以為杜盒隻是眼高於頂,沒想到他居然如此八麵玲瓏,心思深沉。
“你一個人見我,就不怕嗎?”
杜盒聞言哈哈大笑起來,“怕什麼?你派去地下室的那個人已經被我抓起來了,就算不顧他的性命,你也不管那丫頭了嗎?”
方以淮嗤笑出聲,“真的好笑話,誰說我要救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