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與君和離(1 / 2)

慕容衝去了平陽以後,便再也沒有回來過,苻堅幾次召他到長安來,都被推諉。苻堅似乎也明白了慕容衝要與他斷絕的決心,在他久召不回之後,苻堅也沒有再強求。

苻瑤知道,如今的慕容衝,雖然表麵是一個小小的太守,可是早已經在暗自謀劃如何複國的計劃。

丞相王猛已於建元十一年去世,王猛去世以後,王永同苻瑤成親的第三年,他便被任命為扶風郡太守。苻瑤也知道他對自己早已沒有了感情,也就沒有跟著他一起去。

建元十八年四月,苻堅升遷扶風太守王永為幽州刺史,鎮守薊城,王永對百姓安撫體恤,深得治下民心。同年,苻堅見苻瑤同王永夫妻分彆已久,便安排苻瑤前往薊城去同王永團聚。

苻瑤雖然不願,可終究沒有違抗,五月,苻瑤到達了薊城。

到達薊城時,時值黃昏。

苻瑤瑤一身白色襦裙,長發微挽,不施粉黛地站在刺史府門口,看見王永攜著他的妾室與孩子跪在自己麵前,一時間,她有些慨然。

“起來吧,不必多禮。”苻瑤溫柔開口。

王永起身,他身後的妾室許氏也跟著,苻瑤神色溫柔地看向許氏身旁的孩子,她笑容滿麵地開口:“駙馬,孩兒名喚什麼?”

王永看著她,眸色複雜:“單名一個憲字。”

苻瑤點頭:“是個好字。”

她走到那怯生生的孩子麵前,撫了撫他的頭發,接著從袖中拿出一塊白玉雕刻的貔貅,遞給了王憲,王憲愣了一下,但是還是接下了。

苻瑤看他如此怕自己,也不強求,她回頭看向王永:“孤舟車勞頓,有些乏了,可有安排好住處?”

王永垂首點頭:“這是自然,臣領公主前去。”

苻瑤笑了笑:“不必,讓侍女領孤便是,孤不請自來,實在是為駙馬添了許多麻煩,隻是父王的命令,孤不好推辭,所以隻有委屈駙馬了。”

說完她又看向許氏,神色溫柔,笑容明豔:“這便是夫人吧,夫人蕙質蘭心,把駙馬同孩子照顧得很好,孤很放心,如今孤來此,也權當是散心,久居長安,也未曾領略過外麵的風光,還望夫人閒暇之時陪孤走走,可好?”

許氏行禮:“妾謹遵長公主殿下命。”

苻瑤點頭,這才轉身進了刺史府。

侍女和內侍跟在苻瑤身後,一行人進了刺史府。

府門口,許氏看向王永,低聲開口:“夫君,早就聽聞長公主為人和善,今日一見,果然如此啊。”

王永笑了笑,眸色黯然:“她一向如此。”看起來溫柔,實則冷心冷情。

許氏看他神色略微憂傷,她有些猶豫地開口:“夫君和長公主,為何會到如此田地啊?”

王永自嘲地笑了笑,他拍了拍許氏的手,有些歎惋地開口:“都是過去的事了,不提也罷。”

薊城地處北方,苻瑤來的時候,天氣不冷不熱,倒是格外適合出門領略風景。

雖然她一再推諉,不要求王永陪著自己,可是王永卻強調了她的身份尊貴,他必須要陪同。

苻瑤看他如此堅決,也沒有再多說。

拒絕了多人陪同,苻瑤騎著馬,身旁跟著王永和月蕪,便去了城外一攬風景。

她一身簡單的白色襦裙,梳著簡單的垂雲發髻,戴著一支白玉簪,整個人清麗素雅,卻又格外動人。騎在那紅棕駿馬之上,美麗得讓人移不開眼。

苻瑤騎著馬領略風景,心情也很不錯,尋了一處依山傍水的開闊之地,她下了馬,走到那湖泊旁,看著那綠樹垂影,她笑容滿麵地開口:“還是出來走走好啊,久居長安,連這般風景都未曾見過,委實遺憾。”

王永看著她臉上明豔的笑容,他心頭澀得厲害,閉了閉眼睛,他壓抑下心頭湧動的情緒,輕聲開口:“公主若是喜歡,臣可以陪公主出來多走走。”

苻瑤聽見他這麼說,隻是笑了笑:“駙馬知道,如今父王執意出兵東晉,未曾聽你父親的勸告,駙馬覺得,父王會成功嗎?”

王永聽她這麼問,立刻就要跪下去,苻瑤卻攔住了他:“駙馬不必如此,如今左右無人,你我之間不必拘禮,駙馬隻用告訴我實話即可。”

王永起身,他猶豫片刻,輕聲開口:“如今東晉兵力強盛,陛下還執意東進,並且領兵前往,局勢不容樂觀。”

苻瑤聽他這麼說,歎息了一聲:“駙馬同我想的一樣。”

王永抬頭看向苻瑤,他有些震驚。畢竟陛下是公主的父王,公主也一向聽陛下的話,如今陛下帶兵東進,公主竟然也不讚同。

苻瑤沒有想到那麼多,她有些感慨地看著王永,在她的認知裡,王永可是曆史上的名臣,他能夠看清局勢,苻堅也重用他,想來也是應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