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瑤猛的瞪大眼睛,她不明白,慕容衝怎麼會這麼想,她根本就沒有考慮那些。一時間,苻瑤的眸子裡湧現出委屈,她眼眶泛紅濕潤:“我沒有……”
“你沒有?你覺得朕還會相信你嗎?”慕容衝冷笑,他狹長的眼眸裡涼薄一片,“苻瑤,朕不是傻子,有些事朕不說破,隻是因為朕之前愛你罷了,可是你仗著朕對你的偏愛寵溺,愚弄朕,欺騙朕,還口口聲聲為了朕好,你覺得朕真的看不見聽不著嗎?!”
“我沒有,”苻瑤後退兩步,她眼裡的眼淚大滴大滴滾落,“我沒有,我真的沒有!”
“你還說沒有!”慕容衝起身,他表情徹底冷到了極致,他看著苻瑤,目光銳利如刃,“那朕倒要問問你,那日你從蓮池旁離開後,可有見過他人?有人可有給你什麼?”
一瞬間,苻瑤想起了韓延的話,他說慕容衝一直在派人跟著她,原來那一日,他早就知道了,他問她,而她沒有說實話,所以他才會勃然大怒,把她關起來,如此羞辱她,還逼迫她和安安母子分離。
一時間,苻瑤臉色蒼白得厲害,她哽咽略帶哀求地開口:“你聽我,你聽我解釋……”
“你還要如何解釋?”慕容衝滿眼失望地看著她,“朕那日問你的時候,你為何不說?你為何不承認?你告訴朕,那人給你的東西是什麼?”
苻瑤張了張口,可是她卻發現自己根本說不出口,那紙條上的內容,那包毒藥,她都不知道如何說,於是她搖頭哭泣:“鳳皇,我沒有想要害你,你信我……”
“你說不出口是不是?你不說,朕來說。”慕容衝勾唇,美豔絕倫,“那東西是苻堅派人來給你的,是一包藥,還有一封信對不對?那信上讓你把那藥給朕吃了,朕會陷入昏睡,你便可以借此機會逃離是不是?”
苻瑤抬頭看他,落淚的眼眸裡出現痛苦和悲哀。
慕容衝看著她的眼神,心如死灰:“你肯定又要問朕是如何知道的吧,沒錯,朕抓了那名細作,嚴刑拷打,他說了實話,然後朕殺了他。——怎麼,是不是又要說朕殘忍?”
苻瑤再也說不出任何話,她隻是木然地站在那裡落淚,她看著近在咫尺的慕容衝,隻覺得她和他之間,此刻已經隔著萬裡鴻溝,任憑她如何努力,再也跨不過去。
“苻瑤,朕現在想問問你,那藥,你打算什麼時候給朕吃?”慕容衝看著她的眼睛,“你告訴朕,如果朕今日答應你,同你和好如初,把孩子送回你身邊,你就會動手,然後帶著孩子逃跑?”
空氣陷入長久地窒息與凝固。
苻瑤閉上眼睛,許久許久,她睫毛濕潤,絕望地開口:“那根本不是迷藥,那是毒藥。”
慕容衝猛的看向她,眼神裡的驚寒毫不掩飾。
“苻堅給我的,是毒藥,”苻瑤看著他說,“他想騙我給你吃,把你毒死,可惜,我識破了。”
慕容衝抿唇,一言不發。
“如果我真要害你,你覺得你還會站在這裡?”苻瑤淡淡開口,她擦掉的臉上的淚水,“慕容衝,我若真要殺你,早在平陽之時,我就可以殺了你,又何必看你一步步壯大至此。”
“我知道,你肯定會想,我是安插在你身邊的細作,時時監視你的行為,傳出風去。殊不知你這種想法愚蠢至極——”苻瑤眼眸瞬間銳利暗沉,“在跟你之前,我也是在深宮裡長大的,你羽翼尚未豐滿之時,我便已經看透你的野心,那時候我便知道,你若是離開長安,勢必要對秦國不利——可是,我還是助你一臂之力,讓苻堅放你走,慕容衝,你捫心自問,我若真要殺你,我為何要放你走?”
慕容衝看著眼前的苻瑤,恍惚之間,他仿佛又看見了那高高在上,清冷矜貴的公主。
“再說平陽之後,我同你在一起,日日和你相隨,你領兵打仗,我可有問過你前線情況?若我真是細作,你又如何會大勝,占領阿房,入主長安?”苻瑤說著,臉上露出諷笑,“我為你叛國,到頭來,在你眼裡,我成了罪人,實在是可笑。”
“那你為何對朕之事,西燕之事了解得如此之深?”慕容衝追問她,他目光灼灼,眼神裡似有一團火。
苻瑤彆過了頭:“我不能告訴你。”
“你不告訴朕,朕如何信你?”慕容衝嘲諷勾唇。
苻瑤垂眸:“慕容衝,從頭到尾,我都是想讓你好,可是你不信我,我的一切,在你眼裡,都是彆有用心。既然如此,我無話可說。”
說完苻瑤拿起地上的琴,轉身就要走。
“朕說過,你不許離開這裡。”慕容衝憤怒開口,“你現在是朕的鸞寵,你彆忘了!”
苻瑤回過頭看著他,她身上的紅裙襯得她膚白貌美,眉目嫵媚,她勾唇,露出一個魅惑的笑容,可是她的眼神卻格外冷:“那麼陛下,今天晚上,你想要如何?”
慕容衝沒有說話,他隻是拂袖大步離開,他一走,殿門便被關上了。
苻瑤軟倒在地,她的眼尾,滑落傷心至極的淚水,可惜卻無人在意。